小女孩跑向她的父親,她張開雙臂,就像戰場上開放的稚嫩花朵,乳燕投林一般撲進自己父親染血的懷抱。
「阿父。」小女孩撲進少年的懷里,朝陽的暖色籠罩整個戰場。
「媽媽還好么?」凌瑾晞親了親女兒的小臉,小聲問道。
「媽媽說,我會成為天網,阿父,天網是什么?我不想成為天網。」小女孩埋頭躲進父親的頸窩,她不想離開父親和母親,她想一輩子呆在父母身邊。
「別怕,阿父不會讓那樣的事發生的。」凌瑾晞摸著女兒的頭,抱緊那幼小嬌嫩的孩子,他不喜歡季微涼對孩子說這些,他……
走到季微涼身邊,凌瑾晞終究只是垂下眼,對她伸出手,「走吧,仗打完了,最后的叛軍已經被剿滅。」
「嗯。」季微涼站起身,雙手捧起自己還未喝完的茶送到凌瑾晞眼前,「喝杯茶吧,辛苦了。」
凌瑾晞一愣,接過那杯溫涼的茶水,一飲而盡。
他要的不是茶水,而是她那一瞬間的溫柔,她牽起他的手,他懷里抱著他們的孩子,兩人走向大帳。
季微涼是溫柔的,在他完成她要的目標時,她總是分外溫柔,她親自為他卸甲,她蹲在他腳下為他拖鞋,她為他浣洗半長的發,為他揉按僵硬的肩。
她是完美的妻子,只是她要的有那么一點點多。
當他洗完澡,他已經昏昏欲睡,枕在她的膝頭,他睡了,很沉很沉地睡了。
而季微涼只是冷著眼,等確定凌瑾晞睡著了,便帶著女王蜂離開。
她不擔心凌瑾晞會突然醒來,因為隨著她的離開,他會慢慢石化,直到她回來,他才會恢復。
越州,北越,風神殿下,血肉地宮。
季微涼讓女王蜂睡入血肉地宮,她自己則是坐在祭壇上,看著一堆古怪的光芒,那是上天的語言,只有融入天網的人才能看得懂。
女王蜂是血肉地宮真正的主人,有她在,才能調用血肉地宮真正的力量。
這地宮又是季微涼獻身天網的祭壇,激發地宮,季微涼就能通過祭壇推算天意。
是的,這個世界不僅僅有劇情,還有天意。
按劇情來說,季微涼早就該死去,或者說,劇情中,季微涼可以根本不存在,然而天意卻一次次把她復活,甚至連劇情都不得不以她為線索展開。
劇情中只是一個背景板的季微涼,是劇情后天意的象征。
最初,連季微涼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突然穿越到了這個世界,她一次次死去,在死亡中學習,在逆境中前進,一步步走到了這個她親手打造的祭壇上。
「劇情,是不能違背,但是生存是基本的本能,誕生于這個世界的天意,想要的必須是繼續存續,那么……」季微涼瞇起眼,心中已經有了計算。
一道難題,所有人都手足無措,但是拿著答案是否就能推導過程呢?
現在季微涼要做的就是這件事。
她會一邊推動劇情,一邊讓這個世界存在下去。
神殿,圣都,緋地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