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聲弦動。
季微涼瞬間夢醒,爬起身捂住凌瑾晞的雙耳,大聲喊道,“龍琴,你在做什么!”
屋外,龍琴看著手中的五弦琴面露不悅。
“季微涼,你是不是沒有好好教我?”
“你有病吧你,大清早彈奪魂心音,你想殺人么?”季微涼氣得不行,一邊說著,一邊就要蹦下床,卻被凌瑾晞一頭栽進她的床鋪,頓時火氣更甚,對龍琴也更加不客氣。
“我……”凌瑾晞拉住季微涼的手腕,“神力……”
“嗐,我忘記了,你放心恢復神力,我在!”
手一揮,沒有靈力,關不上門。
季微涼扒拉開凌瑾晞的手,自己下床去關房門,順便給了龍琴一個眼神警告。
躺在床上,凌瑾晞很快睡著,季微涼握著他的手,直到確定那神諾靈域亮起,終于忍不住犯困。
兩個人握著手,一個睡在床上,一個半臥床下,都睡得天昏地暗。
幽藍的神力如同星沙,隨著他們的呼吸明暗呼應。
門外,一縷星光撲向幾次試圖打開房門的龍琴,沒有任何遲疑,龍琴切斷了那一寸血肉。
“神諾靈域?!”
龍琴退后,那種毒得入骨入魂的東西,哪怕是他都不得不忌憚。
“什么是神諾靈域啊。”禹白夢奉命來接代城主,此刻正在龍琴身后不遠處。
“哼,你們能活著走出花影居,也該慶幸他不想殺你們。”龍琴的血滴落,浮靈枯骨火隨之燃燒。
“怎么說?”禹白夢不解。
“那是世界上最惡心,最惡毒的東西。”龍琴心有余悸。
禹白夢不明白,低賤的山神之子,有什么值得龍琴在意的。
“呵,開始了。”龍琴握住自己受傷的手指。
“什么開始了?”禹白夢不懂,她突然就被放了出來,然后突然有了新的代城主,她需要護衛那個凌瑾晞,所以她來了這里。
在虞城,命令是絕對的,她可以任性,但是契印不允許她違背城主金令。
“萬仞山的神諾不是虞城可以招惹的,整個越州都不該有萬仞山神諾。”
“殺了他?”
“愚蠢!”一巴掌落在禹白夢臉上。
禹白夢捂著臉退后了幾步,面對著高貴如龍琴這般的修者,她甚至沒有資格生氣,只能躬身告罪,“禹氏白夢無知,惹怒尊上,還請尊上恕罪。”
“不要打擾他,他不是要去西洲么,就讓他安安靜靜地去西洲吧。”龍琴閉了閉眼,鼻翼微微動了動,那是他在壓抑自己的怒氣。
萬仞山的神諾,甚至連神諾靈域都已成型。
天地間,有那么多的山神之子,但是起源只有萬仞山。
無始無終,無生無滅。
一出生就將一切獻給了萬仞山神,一無所有的萬仞山神子,擁有最純粹的星力。
據說每隔千年,萬仞山的神子便會離開萬仞山,肆意而為,直到死去。
“千年之期未至,那就是自己逃出萬仞山的了。”龍琴心中越發不安,這樣的東西怎么會為季微涼許下神諾,甚至靈域已然如此強大。
也只有如越龍淵這樣長久的家族才明白,萬仞山的神諾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