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陸小陸喊了一聲,趕快湊上去。
醫生看見陸小陸,帶著疲憊地說:“陸小姐,我們必須快點給病人做手術,再拖下去,病人上半身的神經也會全部壞死……”
“做,做手術吧醫生。”陸小陸趕快說。
醫生的目光挪到陸小陸的身上,慢慢地說:“陸小姐,這個手術風險很大,你必須先和我們簽訂協議,并且上交手術費,我們才能開始。”
陸小陸的臉色瞬間煞白,嘴唇動了動,陸小陸絕望地說:“能不能先做手術……”
冷漠地搖了搖頭,醫生說:“陸小姐,你可以想好了再給答復,畢竟這個手術成功的幾率不足十分之一。”
這個醫生見證了她和薄崢這三年的掙扎,說出來的話七分厭惡,三分勸誡。
陸小陸陷入了沉默。
十分之一的把握……
做,他有絕大部分幾率會死,不做,他就會全身神經壞死,甚至連自己的表情都沒法控制。
曾經叱咤風云、意氣風發的薄少將怎么可能接受成自己變得這么不堪?
但是做手術的話她真的能夠承受失去他的風險和痛苦么?
是不是該自私一次,讓他活著,哪怕是……
因為腦子里面蹦出來的這個想法,陸小陸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誰打了一巴掌,濃烈的羞恥感讓她幾乎不敢去看急救室。
她在想什么?
薄崢在里面生死不明,她居然在想不給他做手術?
陸小陸絕望地捂住了雙眼,緊咬的唇瓣冒出細小的血珠。
三年前她的高官父親落馬之前,怕他的世仇薄家找她麻煩,拼死拉下了薄家夫婦,最后僅剩的薄崢,也變成了一個只能臥床不起的癱子。
京城上下人盡皆知薄崢憎惡陸小陸,卻沒人知道她陸小陸仰慕薄崢,從小到大,就像是追逐著火光的飛蛾。
她三年的堅持,就是為了這個對她來說就如同皓月一般的男人。
看似溫柔,卻又清清冷冷、遙不可及。
她的父親已經害了薄崢一次,她不能再來第二次。
她必須遵從他的意愿。
慢慢地拿下自己的手,陸小陸拿出手機撥通了段雨竹的電話:“喂,雨竹,你現在有多少能動用的資金?”
“你要多少?”電話里的段雨竹笑了笑,陸小陸主動和她提錢可真是萬年難得一見。
“三千萬有沒有?”陸小陸干巴巴地扯了扯唇瓣。
電話那邊的段雨竹沉默了一會兒,才問:“藥罐子又出事兒了?三千萬嘛,我還是付得起的,大不了我把rosearry賣了。但是六六,你可想清楚了,真要在這個男人的身上耗一輩子嗎?”
陸小陸抬起眸子看向醫院下面的那排梧桐樹,慢慢地說:“變賣rosearry應該是不現實的,我必須在半個小時內準備三千萬,醫生才愿意給阿崢做手術。”
“什么,半個小時準備三千萬,醫生把我們當成銀行了嗎?”段雨竹瞬間就怒了,“你別急,我去找醫生理論去。”
“算了雨竹,我再想辦法。”陸小陸說著就要掛電話。
段雨竹還在那邊著急地喊:“你別急啊六六,我去找我哥,大不了我和他回一趟本家。”
陸小陸斂下眸子,心里苦澀更甚。
聲音都帶上了一點哽咽,她說:“好。”
先不說段家的長輩愿不愿意給錢,他們兩個回本家就意味著放棄這么久打拼的一切,間接等于放棄了段氏的繼承權。
已經足夠了,她不能再拖累他們。
可是她現在又能怎么辦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