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自己的聲音,陸小陸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平靜。
平靜得甚至有點詭異。
“是,我承認。”
在這個問題上面,厲承驍似乎是不需要思索。
說完了這句,他抬起雙眼,帶著諱莫如深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
這才開口問:“怎么了?”
陸小陸差點控制不住笑了出來。
這個男人,輕松的一句話就決定了另外一個人的性命,現在面對自己的質問,他居然就回了這樣一句“怎么了”?
陸小陸不明白是自己的價值觀有問題,還是厲承驍的有問題。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厲少真是權勢滔天,讓我佩服不已。”陸小陸終于還是笑著說。
厲承驍本來微皺的眉頭在看見陸小陸的笑容的時候,越發緊鎖。
“這不關你的事情,你為什么要生氣?”厲承驍皺著眉問,言語間全是疑惑。
這句“不關你的事”就像是一柄刀,狠狠地插在了她的心臟上。
提醒著她,她現在早就和薄崢沒有絲毫的關系了。
就算厲承驍現在想要整死薄崢,那也不是她可以管的范圍。
渾身發冷,陸小陸幾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顫抖。
緊緊地咬住了唇瓣,陸小陸的臉上卻掛上了甜美的笑容,說:“是,的確不關我的事情,我也很清楚我和薄崢現在的關系,不需要厲少你再三強調!”
“薄崢?”厲承驍重復,像是明白了什么,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從椅子上站起,厲承驍邁開步子朝著陸小陸所在的方向走去。
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氣場全開,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天生的冷漠和高高在上展露無遺。
陸小陸看著正朝著自己走來的厲承驍,驀地勾起了唇瓣。
對啊,這才是厲承驍。
昨天的那個溫柔的,今早的那個對自己無比縱容的厲承驍。
都是假的。
“你說你要去段雨竹那里,本少派裴珩送你回去,你轉身居然就來了醫院,來到薄崢的身邊,嗯?”厲承驍捏著她的手腕。
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動,手上的力道卻像是要捏碎她的手腕一般。
陸小陸的眸子微顫,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從來不信她。
早上的寬容,似乎都是假的。
“厲少這是派你的得力干將在監視我?”陸小陸一字一頓地問,心跌倒了谷底。
厲承驍沒有回應,只是醞釀著黑色風暴的鳳眼一動不動地鎖在她的臉上。
認定厲承驍是默認了,陸小陸越是生氣,臉上的笑容就愈發甜美。
“厲少還真是煞費苦心……”說著,她突然不笑了,雙眼漆黑得就像是什么都沒有,“可是厲少是不是忘記了,腿可是長在我的身上的。”
“陸小陸,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什么?”厲承驍再也不隱藏自己的本性,鳳眼里面的陰鷙讓人不敢直視。
陸小陸倔強地和他對視,像是絲毫不懼。
“我說厲少,操縱人心久了,小心最后付諸真心別人卻不屑一顧!”說著,陸小陸一點一點地掰開厲承驍的手。
她的皮膚很嬌嫩,兩個人的僵持讓她的手腕上出現了觸目驚心的紅痕。
最終陸小陸還是勝了。
掰開了厲承驍的手之后,她拿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決然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我和薄崢是沒有關系了,但是薄崢這三年的命好歹是我從閻王的手上搶來的,我不想自己過去的三年成為一個笑話,所以厲少要是真想要弄死薄崢,還請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他手下的是小女人纖細的脖頸。
憑借著他的臂力,他要是有心,兩分鐘不用,這個女人就能完全失去生機。
一個落魄千金,這京城早就沒有幾個記得住她的人。
只剩一個段家和陸家,以他的實力處理起來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他有能力讓她死得無聲無息,這個該死的,一直將他對她的好踐踏在腳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