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男人滿臉的疲憊之后,陸小陸的呼吸猛地凝滯了下來。
厲承驍往前走了幾步,就在他快要來到陸小陸身前的時候,身體卻搖晃了起來,最后徹底撐不住,朝著陸小陸那邊倒了下去。
陸小陸的臉色劇變,下意識地伸手去接住了男人。
成年男人的體重哪里是陸小陸能夠承受的,她抱住了厲承驍,卻根本站不穩。整個人失去重心,跌坐在了地上。
她顧不上疼痛,緊張地大叫起來:“快來人啊,厲少暈倒了!”
說著,陸小陸抱著男人在地上坐好,伸手感知了一下男人額頭的溫度,卻在摸到的瞬間被燙了手般地縮回來。
好燙!
看著男人蒼白的臉色和緊緊皺著的眉頭,陸小陸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誰捏住。
喘息不過來的同時,艱難地呼吸每一下的時候,都伴隨著刻骨的疼痛。
他這么在乎這個婚禮,又是為了什么呢?
是為了她的這雙眼睛,還是為了已經死去的柳深深?
陸小陸找不到答案。
她唯一清楚的是,這一切都無所謂,他的新娘只會是她陸小陸。
陳伯聽見陸小陸的大喊,趕快跑了過來。
看見狀態明顯很不好的厲承驍,找人將他抬到房間之后,火速找來了家庭醫生。
膽戰心驚的醫生給厲承驍測量了溫度之后,才報出了四十度三這個驚人的數字。
陸小陸的心再次被揪住,腳下也有點站不穩。
四十度就已經十分危險了,更別說是四十度三。
“情況有點危險,我只能先選擇退燒針,若是厲少今晚溫度可以降下來的話,明天就可以不用擔心了,但是要是今晚……”醫生說到這里。
還沒將后果說出來,就被陸小陸冷著臉打斷:“沒有要是,你現在趕快安排退燒針,其余的細節和我說清楚。”
陳伯看了一眼陸小陸,皺著眉,竟然是要人將陸小陸擋在了厲承驍的床外不遠處,漫不經心地說:“現在已經很晚了,少夫人身嬌體弱還是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守著就行了。”
陸小陸冷冷地看了陳伯一眼,半晌才說:“我今晚守夜,誰都別想趕我走。”
現在厲承驍的情況這么嚴重,陳伯居然還有時間擠兌她?
“我這是為了少夫人好,請少夫人不要無理取鬧。你們幾個,還不快帶少夫人回去?”陳伯也冷了臉。
陸小陸卻笑了起來。
一雙嬌媚的狐貍眼彎成了月牙兒。
但是在睜眼的瞬間,眼底爆發出的冰冷的光線卻讓陳伯僵住,說出來的話也是不含絲毫感情的:“厲承驍敬你,不過是因為你從小就陪在他的身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是我不同,我這個人最喜歡就是無理取鬧,要是你非要和我對著干,我不會讓你好過。懂了嗎?”
說著,她掃了一眼準備上來帶她走的保鏢,慢慢地說:“你們最好想清楚,在這個別墅里面,究竟誰才是真正的主子,別站錯了隊,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這瞬間陸小陸的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讓幾人不敢上前。
陸小陸趁機來到了厲承驍的床邊。
比起之前蒼白的臉色,現在躺在床上的男人的臉色已經變得通紅。
陸小陸抓住男人火熱的大手,緊緊捏在掌心。
也不知道是想要給厲承驍帶去一點力氣,還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給自己一點力氣。
醫生打量了一下冷著臉的陳伯和已經攥著厲承驍的手貼著自己的額頭的陸小陸,終于還是對著陸小陸說:“厲太太,退燒針打完五個小時之內就會有成效,若是溫度降下來后,就可以掛點滴加物理降溫。但若是……”
習慣性地想要將所有的事情和患者交代清楚,可想到陸小陸剛才說的那句‘沒有要是’,他還是沉默了下來。
瞬間后才說:“我先去拿藥,請稍等。”
說完轉身出去。
門被打開后又被關上的聲音讓陳伯的眸子動了動。
看著躺在床上的厲承驍,他終于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站在一邊看著。
很快家庭醫生就給厲承驍注射了退燒針。
陸小陸也不管陳伯是不是在這間房間,一直守在床邊,寸步不離。
緊緊攥著男人的手,陸小陸忍不住在內心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