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承驍將她臉上所有細微的神色收入眼底,卻沒有發現絲毫的虛假。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煩躁起來。
“本少生病了不是正好,你可以和你的段大哥雙宿雙棲。”厲承驍說著,冰冷的語氣像是能夠殺人于無形。
陸小陸要是還聽不懂厲承驍在說什么,她就是智商有問題。
他知道了。
明明自己一直盤算的東西落了空,接下來的她特只會迎接男人的滔天怒火和無窮無盡的羞辱,可她卻莫名放松了下來。
終于可以不用時刻提心吊膽,也不需要糾結于自己的感情了。
她知道厲承驍不會放過她。
只是他們已經兜兜轉轉太久,若是以這樣的結局結束,也未嘗不可以。
就如同當初她承諾的一樣,代替柳深深陪在他的身邊。
哪怕他不會再給她絲毫的溫情。
她也認了。
“怎么不說話?你現在已經對我不耐煩到連一句爭辯的話都不說的程度了嗎?陸小陸,你真是好樣的!”厲承驍說著,感覺喉頭一陣腥甜。
可他還是咬著牙咽了下去,臉色卻又蒼白了幾分。
陸小陸聽了男人的聲音,看過去卻發現一瓶點滴已經掛完,沒有藥液的注入,鮮紅的血液順著針管倒流到了點滴瓶子里。
陸小陸忍不住掙扎起來,大叫著說:“你需要換藥了!”
見陸小陸從頭到尾都沒有回應自己的任何一句話,厲承驍像是終于失去了耐心。
將陸小陸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后,他終于收斂了自己的表情。
再也沒有絲毫的怒火或是難過。
沒有絲毫感情的鳳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陸小陸,冷漠如冰的樣子就像是在打量著一只螻蟻。
將手上的針頭拔出來丟在一邊,厲承驍這才再次將目光挪到陸小陸的身上。
“本少聽說段家很快就要決定下一任家主的人選了,段舒航憑借著手上的兩家公司,呼聲無疑是最大的。”厲承驍說著,突然勾起了嗜血的笑容。
在陸小陸瞬間變得難看的表情中,慢慢地說:“你說要是段舒航的兩家公司都在一夜之間破產了,下個月段家的家主選拔,是否會變得十分的熱鬧?”
陸小陸心中不詳的感覺變成了事實,她忍不住大叫:“不要,你不能這樣對段大哥。”
厲承驍靜靜地看著陸小陸,就像是再也不會因為她的任何一句話而動怒。
她都這樣公然袒護段舒航了,他也只是乖張地笑了笑,而后說:“為什么不能?這世界上就沒有本少不能做的事情。”
“厲先生……這件事情是我的錯,你要是不開心就懲罰我吧,不關段大哥的事情……”陸小陸忍不住啞著嗓子哀求厲承驍。
以前的厲承驍最見不得她這個表情。
又或者說是以前的厲承驍只要看見她稍微皺一下眉頭都會心疼半天。
可現在的男人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半晌才緩緩地說:“可是陸小陸,本少不開心,所以總會有人要倒霉。我以為這個你已經足夠清楚了。”
陸小陸聽著男人沒有絲毫波瀾的聲音,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他恨她。
他不再動怒,不再折磨她。
可她就是知道,他恨她。
“我明白。”陸小陸沉默半晌后,才終于說了這句話。
然后在厲承驍注視的目光中,她在床邊緩緩地跪下,然后仰起臉看厲承驍,說:“要是厲少不開心的話,請折磨我吧。”
對于仇人,厲承驍從來不會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既然他不開心了,那她就送上去讓他撒氣,這樣他是否就會放過段舒航了?
厲承驍看著陸小陸的動作。
看著這個平常滿是傲氣的小女人居然用這樣卑微的姿態跪在自己的面前。
卻是為了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