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聲音喚回了陸小陸的神智,她揉了揉眼前的淚水。
終于看見正掛著點滴的男人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睜開了雙眼,正冷冷看著她。
哪怕在這瞬間,這個男人漆黑的眼底什么都沒有,抑或是壓抑著滔天的怒氣,陸小陸還是忍不住將男人狠狠地抱住,聲嘶力竭地大哭起來。
厲承驍渾身無力,卻能夠感受得到小女人滾燙的淚水,隔著皮膚燙到肌理。
在這瞬間,他甚至都要以為她對他還是有幾分在乎的。
可如山的鐵證卻擺在他的面前,告訴他這一切不過是假象。
這個在自己的床邊哭了整夜,連嗓子都哭啞了的可憐兮兮的小女人,根本就沒有心!
她的血是冰冷的,就算他燃燒自己所有的溫柔,都捂不熱。
他愛著她寵著她,將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她,在她的父親墳前卑微地下跪,只為了娶她。
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去找了段舒航!
“你現在是在哭什么?裝情深,是怕我把你和段舒航直接弄死,是嗎,嗯?”厲承驍啞著的嗓子里面像是有細微的顫抖。
一雙漆黑的鳳眼也在剎那間變得通紅。
陸小陸終于坐起來,瞪大了雙眼看向男人。
他在說什么?
“怎么,敢做不敢當,還是要我把段舒航帶到帶過來,你才會徹底死心?”厲承驍說著,伸手捏住了小女人的下巴。
哪怕是生病了,他的手勁還是如此的大。
幾乎要捏碎她的下巴。
她吃痛地皺眉。
在看見厲承驍居然是用吊著點滴的那只手之后,焦急地說:“你還在生病!”
厲承驍將她臉上所有細微的神色收入眼底,卻沒有發現絲毫的虛假。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煩躁起來。
“本少生病了不是正好,你可以和你的段大哥雙宿雙棲。”厲承驍說著,冰冷的語氣像是能夠殺人于無形。
陸小陸要是還聽不懂厲承驍在說什么,她就是智商有問題。
他知道了。
明明自己一直盤算的東西落了空,接下來的她特只會迎接男人的滔天怒火和無窮無盡的羞辱,可她卻莫名放松了下來。
終于可以不用時刻提心吊膽,也不需要糾結于自己的感情了。
她知道厲承驍不會放過她。
只是他們已經兜兜轉轉太久,若是以這樣的結局結束,也未嘗不可以。
就如同當初她承諾的一樣,代替柳深深陪在他的身邊。
哪怕他不會再給她絲毫的溫情。
她也認了。
“怎么不說話?你現在已經對我不耐煩到連一句爭辯的話都不說的程度了嗎?陸小陸,你真是好樣的!”厲承驍說著,感覺喉頭一陣腥甜。
可他還是咬著牙咽了下去,臉色卻又蒼白了幾分。
陸小陸聽了男人的聲音,看過去卻發現一瓶點滴已經掛完,沒有藥液的注入,鮮紅的血液順著針管倒流到了點滴瓶子里。
陸小陸忍不住掙扎起來,大叫著說:“你需要換藥了!”
見陸小陸從頭到尾都沒有回應自己的任何一句話,厲承驍像是終于失去了耐心。
將陸小陸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后,他終于收斂了自己的表情。
再也沒有絲毫的怒火或是難過。
沒有絲毫感情的鳳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陸小陸,冷漠如冰的樣子就像是在打量著一只螻蟻。
將手上的針頭拔出來丟在一邊,厲承驍這才再次將目光挪到陸小陸的身上。
“本少聽說段家很快就要決定下一任家主的人選了,段舒航憑借著手上的兩家公司,呼聲無疑是最大的。”厲承驍說著,突然勾起了嗜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