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田鎮就在興國州的東邊,靠近一條滾滾的大河。
黎明時分,那輪昏黃的太陽終于撕裂了陰沉霾的天空,在大地上拋灑下滾滾金黃光芒。
幾聲雞鳴,大田鎮又開始了入冬后新的一天。
近鄉情怯。
就算是道心再穩固,當踏上熟悉而被寒霜凍得結實的熟悉泥巴路上,秦浩軒依舊忍不住心潮起伏。
目光從熟悉的田地、鎮東頭的石板橋上、那片波光細碎的小溪流……一一瀏覽過去,一切畫面都令秦浩軒感覺到心情激動。
他已經足足有五年時間沒有踏足故鄉的土地。
“喝、喝!”清晨的霧氣中,一聲聲中氣十足、略帶稚氣的聲音,劃破了清晨的安靜。
這是大田鎮晨練的少年們在扎馬練功。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秦浩軒不由得一陣心中感慨,不知道現在這些少年,是否如自己五、六年前那樣的努力。
秦浩軒目光銳如鷹隼,一下子就看到薄霧籠罩的大田鎮前方那藥鋪招牌后方,自己家門口的門扉虛掩著,里面傳來了一陣陣蒸饅頭的清香。
他不由心跳加速一陣眼熱,連忙快步上前。
鵝卵石小路上,已陸續出現有了早起出門干活的人影。幾名個農人打扮的漢子扛著鋤頭從他面前走過。
秦浩軒眼神尖銳,一下就看到其中一名削個瘦削的黃臉漢子,不由熱情地招呼道:“秦九叔。”
其實那走過來的黃臉漢子也正驚疑不定地暗自端詳著秦浩軒,只是秦浩軒現在一身干凈青衫,氣質非凡,而且人也比從前高了不少,令他有點不確定。
且秦浩軒當了自然堂堂主一段時間,舉手投足間都隱約有上位者的威嚴,令黃臉漢子不敢上前相認。
現在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黃臉漢子身體一震,眼睛里露出欣喜的神之色,盯著秦浩軒仔細看:“你……你真的是浩軒?”
“對呀,九叔,浩軒,我是浩軒啊……九叔這身體,看起來還是跟六年前一樣壯實啊。”秦浩軒笑著道。
這秦九叔是秦浩軒父親的本家兄弟,可以說是看著秦浩軒長大的,平日里以務農為生,閑暇時候也跟著秦浩軒父親去打打獵。
雖然五、六年沒回來,但是看到昔日的熟人,秦浩軒他一點都沒有覺得陌生。
望著秦浩軒那張笑臉,秦九叔激動的神情一會兒就變得古怪起來。他身邊的幾名個漢子也瞥了秦浩軒一眼,神情有些復雜。
“九叔,我們先走了。”這幾名個農家漢子朝著秦九叔匆匆點了個頭,直接繞過秦浩軒,匆匆向小鎮遠郊的田地走去。
那急匆匆的模樣,彷彿秦浩軒身上有瘟病一樣。
秦浩軒不由覺得暗自納悶,便道:“九叔,你也先去吧,。我自己回去。”他心里面陡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自顧自的就想趕回向家里看看趕去,卻被秦九叔一把攔住。
“你這是去哪?是想回家看你爹娘吧?哎,他們不在那住了,早搬走了。”秦九叔望著秦浩軒半晌,嘆了口氣緩緩地說道。
“九叔,怎么回事?”秦浩軒眉頭微皺,只覺得事有非常蹊蹺,臉色不禁有些冷厲——他家里世世代代都住在這村鎮子中心,怎么爹娘會莫名其妙就搬走了?
再遠遠看了那昔日的屋子昔一眼,赫然就看到有個臉上涂抹了劣質脂粉的中年婦女,扭著屁股推開房門,出來倒了一桶水到路面上。
一看到那中年婦人,秦浩軒不由一愣,覺得很那個中年婦人面孔好熟悉,怎么那么像……像張揚的他嬸嬸?
進入村鎮子以來,他那一直壓抑住的一股莫名氣勢,不自覺間散發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