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梁山。”
梁山至壽張七八十里,倒是不是很遠,若是平坦大道,策馬一個時辰就可到達。無奈這漢時梁山與壽張之間并無直接官道,只是有個別往范縣、巨野縣的官道可偶爾穿插而已,一路多是荒坡與茂林。
宋時江在前花榮在后,策馬奔馳于山路之間。近冬山間的樹林俱已落光了葉子,樹干或曲或直伸向天空,勾勒出遒勁的線條。從這些線條織成的網紋間隙望出去,近冬的大自然顯出奇幻而神秘的風韻。
突然,前面傳來了幾串粗魯的呼罵聲和兵鐵的碰撞聲。宋時江與花榮俱停了下來。
“直娘賊,才這么點錢物。看你穿得人模人樣,怎么就這點錢?”呵斥聲繼續響起。
“這位兄弟,在下出門匆匆,未得多帶。不如,你等先放了在下,某回家再加倍持金奉上?”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慌亂卻不失冷靜。
“娘的,鬼會信你,把衣服脫了。這衣服倒值點錢。”又一個粗魯沙啞聲響起。
“士可殺不可辱。若如此,爾等不妨殺了某,自取衣衫便是。”清朗聲怒斥。
透過樹林子望去,一位黃巾打扮的邋遢漢子高舉起了腰刀向一青衣男子砍去,應該是黃巾流寇在打劫,他沙啞的嗓子嚷道:“那就怨不得俺了,是你要俺宰了你的。”
宋江朝花榮點頭示意,花榮于是拉起雕花逐日弓搭箭向邋遢漢子射去。這一箭快若閃電、急如流星,腰刀未及落下,黃巾流寇就應聲倒下不再動彈。直把旁邊的幾個黃巾流寇嚇了一大跳,都立馬持刀彎腰匍匐在地。
花榮一夾馬背,持槍策馬奔了上去。
“來者何人?敢惹爺爺?”黃巾流寇哆嗦著色厲內荏的叫喚道。
“某才是你爺爺。”花榮輕笑,繼續策馬前驅。
眾流寇抬頭見到才一人一馬,而且是個白面俊俏小將,都放下心來。各個起身,高舉起刀槍,罵罵咧咧道:“直娘賊,怕不是個娘們吧。來,讓爺爺砍了你。”
花榮大怒,不再搭話,銀槍抖個槍花便向其中一個流寇刺去。“噗”只一聲,那黃巾流寇根本來不及格擋,銀槍早已刺入那賊的喉頭,血花濺出,一命嗚呼。其余幾個流寇大驚,都齊齊轉身四下竄逃了出去。花榮策馬,一戳一個準,俱挑翻了幾人性命。
宋時江也轉將了出來,對那青衣男子說道:“這位兄長,賊人已誅,汝拾撿得錢物自去吧,一路小心。”
這男子應是三十多年歲,頭戴軟紗綸巾,身穿青色儒衫,腰系梅青雙色帶,三縷須髯,容貌清雋,牽一匹赤鬃白蹄馬,并無長物。他見得宋時江應是正主,遂作揖行禮道:“陳宮多謝二位將軍救命之恩。懇請二位恩公留下姓名,若得機會,吾必涌泉相報。”
“什么?陳宮,你是陳宮?”宋時江當下大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