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王允冷峻的臉頰化成了和煦的微笑,他輕撫長須,笑道:“小子有膽,你那縣令識人有眼呀。說吧,找老夫何事?那拜帖就收回放好了,別留老夫這。”
“司徒大人,可知陳留曹操年前發檄文聚忠義討伐董卓?”燕青拱手,恭敬的說道。
“這個自然知曉。”對于國事,王允事事關心。
“那大人可知曉我家主公在內共十幾鎮諸侯已聚集陳留,聚的天下忠勇義士五十萬,不日發兵洛陽,誅董賊,正朝綱,救黎民?”燕青并不知道其實已經是二十路諸侯了。
“哦?已經聚齊了?”王允的神情瞬時變得激動了起來,“蒼天有眼那,陛下……陛下……”他似乎想雙手齊舉發泄什么似的,又強自壓抑了下來。
那王允起了身子,擺動那寬大的玄色儒衫,走到了燕青跟前,急急說道:“可是當真?”
“當真。”
“小子面吾,可就是為告知老夫此事?”王允問道。
“是,也不是。”燕青恭敬說道。
“如何說。”
“小人要說之事于此事有莫大干系,非司徒大人莫能為。”
“哦?說吧,老夫聽著。”
“好教司徒知曉:我家主公并十八路諸侯聚兵五十萬,董卓可是能擋?”燕青問道。
王允并不回話了,他只靜靜的看著燕青說話。
燕青見得如此,自動的繼續說了下去:“董卓雖有強兵二十萬,將有呂布、華雄之勇,也不是盟軍之敵。”
“董卓雖有汜水關、虎牢關等險峻關隘守護,但盟軍挾天下大義,將卒無不奮勇向前,悍不畏死,關隘也是一攻而下……”
燕青娓娓而談,王允這時終于說話了:“那尋老夫何事?”
“太仆大人!”燕青不再淡定,他深躬身子,雙手齊拱過頭,悲聲而拜,說道:“請太仆大人救我洛陽百姓,救我數百年京都!”身后樂和也是緊緊跟著深拜不起,悲泣不已。
“什么?小子為何有此一說?”王允被燕青樂和的悲泣深拜嚇了一大跳。
“太仆大人,我家主公深諳董卓心理,如此十幾路諸侯聚義伐董,若洛陽不能守,那董賊必將西逃遷都呀。可那遷都,董賊必定盡遷洛陽萬姓,焚毀洛陽呀。大人。”燕青悲泣起來,“想我洛陽百年古都,宮堂殿宇,樓臺亭榭,繁華盛景不計其數,將會焚為焦土;想我洛陽王公子弟世家富戶,男女老幼百萬人口,不遷則斬,血流成河,尸骸無數……”
“會這樣么?”王允也呆住了,他張大了嘴巴不太敢相信。
“會,一定會。我等主公深謀遠略,才智無雙,他與我等眾人推理千百次,俱得出這個結論。”燕青當然不好說他們知曉這個歷史就是這樣真實發生的,只好一切都往主公宋時江身上夸。
“你等主公,就是那拜帖上的壽張縣令宋江?”王允頗有些不信,他搖搖頭,“老夫并不曾聽說過你家主公才名。區區一介縣令,才智怎會通天……”
王允思忖了好一會,然后才抬頭說道:“此事過于駭人聽聞了,老夫實難相信。那董卓淫亂宮廷,把持朝政,禍亂天下,已是人神共憤,天下誅之了。他怎敢還焚毀國都?那將遺臭萬年的呀。”
“太仆大人,那董卓自小蠻暴,狼戾不仁,他已敢擅立皇權,又敢淫亂宮廷了,他做人無底線,有什么做不出來的呀,大人,現在不重視,屆時發生,悔之晚矣。”燕青悲泣著躬身勸道。
“你不消說了,遷都,乃事關國家氣運大事,非皇帝不能做主。那董卓怎敢一錯再錯,你一個小小士子,你那小小一個縣令,如何妄自猜測。”王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