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江重復,大聲的重復:“如何定亂世?……”狀似瘋癲,聲似虎嘯。
“主公……”眾將俱跪了下來,齊齊高叫。徒留下那個軍馬拔寨來洛陽后無處安排而挾持過來的高順,他依舊不屈的站著。
宋時江咆哮:“如何定亂世?……某欲這繁華盛景不再一夕傾塌,某欲這鮮活生靈不再無辜斃命,某欲這天下萬民不再流離失所。某要斬奸佞,定亂世,平天下!弟兄們,誰能告訴某,如何做?……”
“主公……”眾將又一次齊聲喊叫起來。那魯智深猛地站了起來,扯天吼道:“宋江哥哥,有你這話,灑家這條命賣給你啦,灑家現在就去追那董卓,撕碎了王八!”他咆哮著,一震六十二斤水磨鑌鐵禪杖,轉身就欲走。
一旁,武松也是猛地站了起來,長發無風自動,兩眼寒光直射,臉頰牙關緊咬,并不多說,只冷冷一句:“我武松也去!”
霎時,眾多的將佐俱是站將起來,怒吼道:“我也去……”群情激昂。
荀攸陳宮本跪拜于最前,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卻一道振聲大叫:“不行!”
宋時江停下了咆哮,眾將也俱停止了吼叫,只用那憤怒的目光望著荀攸陳宮。
荀攸陳宮感受到那有若實質的憤怒,那憤怒似乎要把他們兩人撕碎。荀攸站起身來,搖搖頭苦笑說道:“主公,諸位將軍,某依附主公不過一日,資歷無有,不敢多說。然某只想問,若吳軍師在此,他會如何做得?”
陳宮朗聲附和道:“宮相信,吳軍師在此也會大叫,不可!”
“為什么?”陳宮繼續說道,“只因為事不謀不立,莽撞行事者必敗。你等可曾計算我等多少人馬可以追擊?可曾計算董卓身邊尚有多少人馬?莽撞前去者,唯送死耳!”
“主公!”荀攸朝宋時江深深一拜,儒裳仙袂飄飄,說道,“若說昨日攸前來投奔主公,尚有疑慮。今日,攸要說,荀攸投奔主公,乃攸之最聰慧抉擇也。人說主公忠義果勇,燕青說主公謀略無雙,今者攸更見識了主公之仁也。仁,為上位者根本也,仁者無敵!主公有此仁心,何患百姓不附、賢者不投?何患亂世不定,天下不平?”
陳宮拱手說道:“萬請主公勿要著急!懇請諸位將軍勿要著急!”
“哥哥,去哪里?”燕青半躺在馬麟懷里,虛弱的問道。
宋時江跨上青鬃馬,回首說道:“去皇宮。燕青兄弟,你且休息著……”
“哥哥,小乙隨你去……”燕青掙扎著站了起來,滿面悲凄,說道:“時遷兄弟四人前幾日進得皇宮,沒再回來過。”
“什么?他們進了皇宮沒出來過?”宋時江更是焦急了,策馬就要急行。
“哥哥,帶我去,路我熟。”燕青又是喊道,他站了起來。
“身體能行不?”宋時江問道。
“能行,如何不行?”燕青朝花榮叫道,“花榮兄弟,給我一匹馬。”
“花賢弟,與你同匹馬,走!”宋時江急不可耐,兩腿一夾馬肚,策馬就走。
“走。”花榮接過燕青,急急跟上。后面呂方郭盛及近衛營人馬也快馬跟了上去。
一路急行,看不盡一路的凄慘景象,兩旁烈火噼啪,時不時聽到房屋哩啦崩倒聲音;路中包裹零碎家私陶瓷遍地,時不時有無頭男尸、裸體女尸甚至是嬰兒尸骸入得眼簾。
近衛營將士莫不是愈走愈是心懷怒火,俱要爆裂,無處發泄。
突然!
“哇呀呀!董卓,不殺你灑家誓不為人!……”一個粗豪無比的聲音暴躁憤怒地吼叫起來,響徹天地,撕裂天空,傳到了疾馳的宋時江耳中。
“是魯智深!”花榮在一旁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