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慘叫聲起。
杜遠身上連環鐵甲登時破裂,一道血光從胸脖間迸濺而出,那杜遠低下頭望著胸前噴濺的血水,一臉的不可思議,眼中那兇蠻的目光漸漸地消散,繼而泯息,“砰”的一聲摔下馬來,已是斃命。
“如此武藝,也敢和爺爺決死戰。”武松又是冷冷一笑,長發隨風亂揚,凜凜然若神靈。
那廂魯智深一邊斬殺頑抗黃巾士卒,一邊也趕了回去,正遇著彭玘與廖化廝殺于一處。這廖化端的是好功夫,精鋼大刀上下揮舞,刀重力大,殺得彭玘三尖兩刃刀左右支擋,只有招架的份,哪能還擊,眼見已是危在旦夕。
“休傷我兄弟!”魯智深大吼一聲,聲如洪鐘,中氣十足。
廖化聽得魯智深高吼,警惕心起,收了大刀,跳出圈外,冷冷而笑,嘲笑道:“可是要兩個打一個?”
魯智深大笑,叫道:“何需兩人,讓灑家和你打上一回。彭玘兄弟讓開。”于是不再說話,揮起六十二斤重鑌鐵禪杖就攻將上去。
廖化大叫一聲,鼓起強壯肌肉,也沖了上去,精鋼大刀朝魯智深重重斬下。
“彭!”
精鋼大刀直直斬在了鑌鐵禪杖上,金石之聲沖天。明明自家攻擊,對方守,廖化卻是霎時感受到數以千斤的力道透過撞擊穿透大刀反彈在自己手臂上,一個震蕩,手臂已是酸麻不已,胸腑中氣血翻涌;胯下戰馬也是“嘶”的一聲,倒退了好幾步。
“這光頭好生氣力!”廖化暗道,內心驚詫不已,“我絕非他對手。”
“再來。”魯智深豪邁大笑,朝廖化叫道。
廖化咬咬牙,一夾馬背,繼續沖了上去。只是這次已是小心謹慎了許多,以守為主,護住自己,不與魯智深硬拼,倒也廝殺抵擋糾纏了多個回合。
方這時,正中間梁仲寧與呼延灼已是刀來鞭往,煙塵滾滾,吼叫連連,纏斗了數十回合,難分勝負。武松斬殺了杜遠、裴元紹兩人后,并不多說話,繼續策馬沖擊,直奔梁仲寧而來。
冷光閃爍,雪練飛起,鑌鐵雪花刀化作一道流光斬向梁仲寧。
虧得梁仲寧是尸山血海里闖蕩出來的人物,刀來鞭往之間,亦是四方留意,覷見一道流光閃耀,已是心生警惕,急急身軀一仰,打算做個馬背藏身。
人快,刀更快。
閃躲之間,凌厲的刀芒已是劈開了他的身上鎧甲,鐵甲“呼啦”一聲,崩彈開裂,內里裘衣已是“斯”地破開,絲絲血水飛起,一道長有數寸的創口從胸口撕裂到了右臂膀上。
再反應晚個半息,梁仲寧已是身首異處矣。饒是一個闖蕩半生的老將,也是嚇得他面色慘白,魂飛魄散,哪里還敢再斗下去。
“撤!”梁仲寧一拉韁繩,掉轉馬首,手捂鮮血直流的瘡口,兩腿死命一夾,疾若迅雷,就往城門奔去,哪管身后官軍追趕,哪管踩踏自家士卒無數,哪管自己黃巾士卒陣型大亂,胡亂潰逃。
廖化也是在苦苦支撐,見到渠帥后撤,于是也晃個虛招,跳出戰圈,追著主將往城門撤退。
主將已撤,群龍無首,軍心頓失。一萬多黃巾軍不論騎兵還是步軍,本就已有一次潰敗在先,只是懼怕主將責難,軍法處置,才硬著頭皮回轉廝殺。如今主將們也是抵擋不住,撤退逃竄,士卒們哪里還敢抵抗,俱都魂飛魄散,回轉身子,丟棄兵甲,朝城門如潮水潰逃了。
黃巾將卒簇擁潰逃回城門,城門不大,吊橋窄小,萬余將卒大家俱如潮水蜂擁,哪里容易擠得進去?逃兵們哭叫哀嚎著,嘶吼叫罵著,相互推搡,不時有兵馬被擠下護城河。
而身后數千護衛軍步軍在魯智深武松的率領下,數百護衛軍重甲鐵騎在呼延灼的指揮下,大肆地砍殺著追趕著他們。他們顧頭不顧腚,哪里敢回頭抵抗,就如同被驅趕的家畜一般,溫順得不知反抗,被大片大片的砍殺,只會凄厲慘叫著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