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點頭,回道:“正是來見大帥。”
梁仲寧煩躁問道:“如何是好?”
廖化說:“官軍兇猛,不可出戰。此正是來見大帥原因。依前兩日所料,官軍耀武揚威耳,不會攻城。”
“就讓他們耀武不成?”梁仲寧還是昨天的煩惱,今日一樣。
“大帥莫非想去一戰?”廖化問。
“你覺得城外今日叫陣的,可亦是虎狼將?如昨日一般,如前日一般。他們都這么多勇將?”梁仲寧就是不愿意相信,總想再去嘗試一次,他咬牙切齒說道。
廖化其實也不相信官軍怎地聚了這么多勇將前來,更見到渠帥亦有些不死心,他于是抱拳說道:“如此,廖化愿意決一陣。”
梁仲寧大喜,嘶啞叫道:“全靠廖將軍了。”
廖化轉身正欲離去,頓了頓,卻又回轉,抱拳行禮,凝重說道:“大帥,有一言,廖化不知當說不當說,此言乃昨夜我所思得。”
梁仲寧笑說道:“將軍說來就是,你我不必如此。”
廖化沉聲說道:“廖化以為,今日若再不勝,我軍當思退路耳。”
“什么?”梁仲寧冷下了臉。
廖化不以為意,繼續說道:“我一夜思忖,官軍耀武揚威何意。無他,毀我軍心。毀我軍心何意?無他,奪城。大帥,官軍之意無鹽耳。官軍為無鹽城勢在必奪,為此不惜驅馳諸多虎狼之將,不惜調遣數萬精兵,密密匝匝圍于城下,連續幾日城門揚威。而我黃巾,對于無鹽,并不是必守之城耳,我軍本長于四處征殺,八方聚糧。如今固守于無鹽,反而一則少糧草,大帥也知曉我軍糧草難以為繼,前番就曾想奪了城中老弱口中食……”
“那些個費糧食的廢物。前幾日忘了做了,那么今日就去辦了那些老弱,可節省些下來。”梁仲寧也想起來了,皺眉惡狠狠說道。在他眼中,這數萬黃巾家眷,這些老弱婦孺,哪里是活生生的性命,哪里是治下百姓,哪里是麾下兵丁,就是累贅耳,就是浪費糧食的物件耳,死了了事,多年的尸山血海早讓他漠視生命若此。
“不……”廖化搖搖頭,說道,“大帥,殺了也不濟事的,只多幾日糧草耳。聽我說完。固守無鹽,二則喪軍心,打不過,不敢打,軍心必失,軍心若失,離敗亡不遠了。所以,大帥,廖化以為,我軍不如撤出無鹽,退向濟北,投管承而去。”
“那管承,占有濟北,人馬數十萬,精銳數萬,正可依附。大帥可再想,官軍圍城叫陣,西城、南城、北城俱屯兵無數,只留東城。何也?兵法云:‘圍三闕一’‘圍師必闕’。官軍有名將耳,恐我軍死戰。我軍正可乘機從東城投濟北也。如此,我軍主力無損,東山再起復有期也。”
梁仲寧停了下來,久久思量著。
一會,他一跺腳,嘶啞叫道:“也只能這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廖將軍思量甚好,就依將軍所言。”
“那屬下先去迎戰。”廖化還記得前面的話語的,他復又轉身往外而走。。
“迎戰個鳥。”梁仲寧有了主意后,心思安穩下來,又粗豪起來了,嚷道:“你去打個一陣,輸贏已經沒有意義。官軍依舊還是有如此眾多勇將,眾多精兵。”
他冷冷一笑,說道:“安排個小帥,驅趕城中老弱去迎戰,吸引注意,我等趁機出東城,退往濟北。哼哼……這些老弱婦孺不殺他們,總得留個用處的……”
廖化一怔,然后反應回來,只得苦笑。
“好了,就如此定了,你我速去安排,今日出城。”梁仲寧多年廝殺,四方流竄,拋城棄地,端的是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