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陣中,三人形成了一個丫字,戰成一塊兒。一面刀重力大,武藝高強,一面夫妻同心,同進同退;雙方彼此都奈何不了對方,轉圈兒似的廝殺了數十回合,難分勝負。
“唉呀!連個無名小輩都奈何不了!……”身后掠陣的毛暉卻是不耐煩起來,冷冷喝罵。他一拍胯下戰馬,端起長槍就望陣中殺來,前來為徐翕助陣。
這廂同樣掠陣瞭戰的大喬見狀,也是雙腿一夾胯下青驄馬,嬌喝一聲,握起梨花槍往陣中疾馳縱去。絕不能讓后來那瘦長黃臉將助上陣幫上手,張青孫二娘夫婦兩人合戰那徐翕方戰個勝負難解,若讓那瘦長黃臉將幫上手了,夫妻兩人哪還有活命道理。
“來將可敢和我一戰?”
大喬蔥白玉指緊握梨花槍,槍頭遙指毛暉,清脆嬌喝道。
“哈哈,如何不敢?只怕小娘子不堪一擊!”毛暉聞聲急拉馬韁,停住奔向張青的馬步,朝向大喬,冷聲而笑。
“一戰便知!”大喬太知曉自己的纖細身姿粉嫩嬌顏給人的迷惑性了,她并不氣惱,俏臉靜若幽譚,只冷聲應道。
“哈哈,那就戰!”毛暉不再多言,策馬縱馳,平舉長槍,猶如離弦之箭,裹挾凌厲風聲向大喬急刺而來。
這邊大喬也是一夾胯下青驄馬,胯下寶馬嘶鳴一聲,猛一發力,化作一道青芒沖殺向對方。馬速飛快,槍借馬勢,更似一道流星閃電,槍尖破風之聲奪人心魄。如此速度,若是刺個正著,就是洞穿身軀,血濺而亡。
只一瞬間,兩馬已沖至一處。
“砰”只一聲,兩槍卻是撞了個正著。卻原來,毛暉見得大喬馬快槍厲,呼嘯而至,于是不敢直沖,在將將刺出之際,槍鋒一振,強行去撞大喬急刺而來的長槍,金鐵交鳴,蕩開凌厲槍尖。
兩人縱馬而過,相背十余步方才停住了馬步,又都急急一拉韁繩,回轉馬身。
毛暉此時哪里還有半點輕視神情,面容凝重,蠟黃臉色更顯蠟黃,長槍緊握,鄭重說道:“小娘子厲害!”
大喬玉神色不變,端著梨花槍叫道:“如此可否一戰?”
“可戰!可戰!……來吧!”毛暉凝重低吼一聲,縱起戰馬,端起長槍便來攻。待得近身,卻是換了招式,改刺為掃,掄起長槍當頭砸來,力有千鈞,想著以力取勝。
大喬看得分明,并不硬扛,纖細身軀彎腰向后一仰,彎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弓橋,直直躲了過去。繼而起身,手中梨花槍一抖,銀光閃爍,璀璨有若一樹梨花,漫天飄舞,將毛暉籠罩其中。
毛暉一擊不中,更加不敢懈怠,急急收回長槍,也是雙腕震抖,抖出幾朵鋼鐵槍花,沖破籠罩,與銀樹梨花交相輝映,交錯一處。
霎時間,“當當當叮叮叮……”金鐵交錯聲不絕于耳,兩人戰成了一團。
遠遠看去,霎是好看,一個如風扶柳,一個若雪勁松;一個以速取勝,一個以力為強,兩人直斗了數十回合,同樣也沒分出個輸贏。
就這般,陣中五人,兩個戰團,形成了一個奇異的平衡局面。廝殺半天,俱是奈何不了對方,直殺了數百回合,直殺了身后雙方將士心浮氣躁。
心浮氣躁的還有一人,那就是兗州刺史劉岱。他見得徐翕、毛暉兩將出陣半天沒個結果,特別是遙望陣中,似乎喬家小娘子也在,卻拿不下對方,不由大為羞惱,喚過鮑信說道:“如此僵持,總不是辦法。允誠,你率你濟北軍直接沖殺過去!”
鮑信一愣,說道:“正在斗將,直接沖殺過去,可合道義?只怕日后其余諸侯恥笑,無人再與我等斗將。”
“迂腐,比老夫還迂腐。”劉岱冷笑,捻著花白胡須,做起名士風范,說道,“孫子云:兵者,詭道也。斗將,正可拖住他們,正可借機沖殺,一舉而奪城也。……去,快去。”
鮑信于是雙手一抱拳,應道:“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