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半空中的毛暉都聽得異狀,他透過半截船的空隙望見另一處死命攀爬蟻附的濟北軍,不由狠狠地“呸”了一口,大罵:“無恥之徒!乘虛而入!”
但是他雖惱怒,卻是無可奈何,只好奮力嘶吼:“上!快上!別讓濟北軍搶了先!”
當下兗州軍更是加快了步伐,死命的往城頭沖沖沖;下面負責掩護的馬軍步軍士卒潑箭更是如雨,投石弩箭遮天蔽日了。
兗州大將毛暉率先第一個登上了城頭,濮陽守軍見得他上城,十來個士卒齊齊大吼一聲,圍了上來,寒光閃耀,持起長槍惡狠狠刺了過來。毛暉青筋爆裂,怒目發張,嘶吼道:“擋我者死!”左手由于拖船難動,遂右手單手緊握鋼鐵長槍,重重一個橫掃,登時那刺來的長槍俱被撞到了一旁,甚至其中數支被生生掃斷。
借著空隙,毛暉一躍而上,背靠城垛,一人獨對千軍萬馬。
“擋我者死!”毛暉又是一聲怒吼,聲如振雷。
凝聚全身的力氣,攜帶凌厲破風之聲,鋼鐵長槍猶如千鈞重棒,四下重重揮舞,虛影重重,風聲陣陣,只聽得“咔咔”幾聲,那挨著鋼鐵長槍的濮陽士卒俱是兵刃斷裂,腦漿迸濺,骨斷肢折,口吐鮮血而亡。不消數息時間,城頭已是被毛暉掃出了一塊空地,身后的將士于是乘機丟棄了半截船,紛紛竄了上來,舉著刀槍與濮陽軍對峙,那半截船“轟隆”一聲墜落在城下。
“賊寇,受死!”突然,一聲大吼從前面傳了過來。
原來是濮陽大將宣寬率著守軍將士圍了上來。
“把這幾個賊寇趕下去!”宣寬朝四下將士大叫,一面自己掄起大刀,高高揚起,朝毛暉頭顱上當頭劈將下來。
“哼哼!哪個才是賊寇,不聽上官命令,擁地自重才是賊!”毛暉冷冷一笑,操起鋼鐵長槍就往上迎。
“彭”兵刃相接,兩員大將于是斗在了一處。一個虎背熊腰,力大刀重,濮陽城中第一將;一個身高手長,武藝精湛,兗州軍中無敵手。雙方刀來槍往,刀風呼嘯,槍聲凌厲,直戰了數十回合難分勝負。
爭斗中,只可苦了與毛暉一同上城的兗州將士,被數百守軍密密麻麻圍著,亂槍捅刺,好漢難敵四手,不消片刻,俱被刺扎得渾身窟窿,血如泉涌,一命嗚呼了。
不過,這里的爭斗卻給了城下奮力攀爬的那些兗州將士們機會。趁得時機,一條條竹節蟲樣的半截船俱是爬到城頭,那些個司馬軍侯一躍而上,舉刀持槍撲了下來,在城頭與守軍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力圖打開一個缺口,擴大立足點。
雙方斗得火花四濺,不住有人慘叫著栽倒在地,其他人卻是哪里顧得上,只是血紅著眼睛狠狠撞到一處,舉刀猛砍,持槍狠刺,嘶吼著埋頭廝殺,不斷響起兵刃砍到鎧甲上的尖利摩擦聲,刀槍刺入體內斬到骨頭的悶響聲。短兵相接,鮮血四濺,肉沫橫飛,戰斗血腥而殘酷。
……
話說城池西南角,上面守軍大量被派遣調到主城門來,留在原處的并不多。鮑信是個老奸巨猾的人物,早覷見這個破綻,一俟毛暉攻城猛烈,即將成功之際。立馬命鮑義鮑禮兩將率麾下濟北軍七八千人馬全軍壓上,搶占城池。
濟北軍后發,但速度并不慢,幾輪箭雨壓制住城頭守軍,不消片刻,鮑義鮑禮兩人身影已是出現在城頭。
鮑義爆吼一聲,跳下城垛,青銅大刀反手一掃,將一個守軍士卒攔腰斬斷,壯碩的右手將那守城士卒的上半身拉拽過來,也不管鮮血淋漓,肚腸拋灑,抓著這半個尸身做肉盾牌亂舞。“噗噗”幾聲,幾把長槍盡數刺進了肉盾牌體內,趁著機會,鮑義青銅大刀又是反手一掃,連斬帶推,將幾個士卒俱推到了一旁,幾個死傷,幾個卻被推得翻出了城墻,慘叫著從空中墜落。
“哈哈,搶了城池!”鮑義眉毛一挑,猖狂得意,振聲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