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江凝望自己的近衛軍首領花榮,展顏笑說道:“花榮賢弟,兗州軍兵力甚眾,你與你近衛營也上去……”
花榮搖頭,說道:“主公,花榮不上,主公身邊沒人護衛不成。”
宋時江太了解花榮的忠心了,他笑罵道:“叫你上,你就上。難不成叫三妹醫療救助營上陣不成,有三妹護衛某就成。”
花榮那俊俏眼眸望了扈三娘一眼,方才點點頭,說道:“好吧,一切拜托三娘了。……呂方、郭勝……近衛營,隨我上……”
當下,呼延灼重甲鐵騎為首,魯智深、武松、典韋、張清、花榮五將率著萬余護衛軍鐵騎緊隨其后,呼嘯著往西北方向兗州軍陣地沖殺過去。
馬蹄如雷,殺聲震天!
好一營重甲鐵騎,仗著身上數十斤重的連環重甲,無視對面倉惶射出的凌亂箭雨,手中粗大鋼鐵長槍猛烈揮舞,將面前拒馬鹿角或是重重挑起摔在一旁,或是重重砸碎散成一推,猶如推土機一般碾壓而上,給后面馬軍掃出了一條寬闊平坦的大道。
拒馬已除,鹿角已清,面前只有那驚慌失措的兗州軍馬而已。
呼延灼雄跨烏黑油亮御賜蹄雪烏騅馬,身穿烏黑對嵌重甲,高舉兩條水磨八角鋼鞭,威風凜凜叫道:“殺……”
“投石……投石在哪里?還有床弩……娘的,快放……”
兗州軍前軍司馬扯著嗓子大罵。
或許是慌張的緣故,更或許是大將毛暉陣亡的緣故,兗州軍的火力協同并不及時,照道理敵軍已是進入射程范圍內,投石與床弩理應狂轟亂炸才是。
前軍司馬目眥盡裂,幾欲吐血,就眼睜睜地望著麾下的盾牌手被硬弩撕裂,長槍手被箭雨射成刺猬,眼睜睜地望著自家的陣地被攻擊得七孔八竅,滿目瘡痍,哀嚎遍野。他凄厲大叫:“床弩……放……投石,投石……祖宗,你娘的快放……”
好一會。
陣地后面的投石和弩箭才裹挾著巨大的破風聲,呼嘯著,旋轉著,從天而降。
“彭……”投石帶著恐怖的威壓,墜落在濮陽軍陣中,那排列高舉的盾牌就如同紙糊一般,輕易的被砸碎,將倚靠支撐著的盾牌兵砸個稀爛,動能不減,繼續將后面的長槍兵弓弩手砸得骨斷肢碎,血肉模糊。弩箭也呼嘯而至了,一支支粗大的弩箭輕而易舉的貫穿盾牌、鎧甲,貫穿將士的身軀。
頓時,濮陽軍單方面壓制的場面轟然瓦解,雙方進入了相持階段。彼此都付出了巨大的傷亡,盾甲破碎,器械崩塌,尸橫遍野,斷臂殘肢,血肉模糊,聚血成河,哀嚎聲連綿起伏,整個北面戰場一派慘烈景象。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后面中軍陣中,兗州刺史劉岱寬大儒衫已是被汗水浸濕了一回又一回。哪里料想得到,本來大好的局面不過半日就變成了如此模樣,本是進攻一方如今卻變成了防守一方;本是絕對的兵力優勢如今卻成了寡弱一方;本是自以為兵強將勇人才濟濟如今卻是無將可用……北面濮陽軍攢射正急,西南面缺口未補東平鐵騎沖擊正猛,東南面……可惡,還有宋江這個賊首虎視眈眈……天,蒼天在上,我該如何是好?冷汗又一次浸濕了劉岱的衣裳,他頭腦已是空白一片……該死,毛暉,你為何要去斗將?你死可以,可不能現在死呀。這大仗哪個來調配?該死……
“擋住,給我擋住……”劉岱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嘶吼著,沒有足夠的能力,他只好用高官厚祿激勵將士,“擋住賊人者,重重有賞,重重有賞……”
……
西南方向,趙云緊緊盯著前方的鮑信潰軍潰逃沖進劉岱軍陣,就仿佛一個大浪沖上沙灘,將沙灘的一切阻礙沖毀搗爛。劉岱軍已是毫無阻礙,中門大開。
“驅敵入陣之計已成!將士們,建功立業就在今日!殺!……”趙云一夾胯下純白大宛馬,振起龍膽亮銀槍高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