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中,回望著身后緊追不舍,一同南逃的刺史劉岱,看著那老頭惶急模樣,鮑信直覺惱火不已。“娘的,東平軍要的是這老頭,他若跟隨,我如何南逃?若被東平軍追上,豈有我命在。”
如此一想,鮑信惡從膽邊生,他猛地一拉韁繩,那疾馳的駿馬“希律律”一聲,急停下來。鮑信回馬北向,縱到劉岱馬前。那劉岱氣喘如雷,汗如雨下,見得鮑信回馬在自己面前,卻是大喜,急急叫道:“允誠,允誠……后面追兵甚急!你替我擋了追兵,某重重有賞,某封你三品將軍,縣侯……快……快,擋了追兵……”
“刺史大人……阻擋追兵,有更好的人選……不是某……”鮑信瞪著牛眼直視劉岱,滿面猙獰,面露兇光。
劉岱被那猙獰模樣盯得不寒而栗,伏在馬背上顫抖而叫:“誰?哪個忠義之士……某重重大賞……”
“哼……是刺史大人您……”鮑信猙獰而笑,手中青銅大刀橫向重重一掃。
白光一閃,血光飛起。
“嘶……”劉岱胯下寶馬悲鳴一聲,撲通重重橫向摔倒在地,那寶馬左前肢赫然齊膝而斷,鮮血噴涌。
劉岱一個預料不及,也是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更有那左腿被戰馬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不是摔斷與否。
“啊……”劉岱卻是凄厲慘叫起來,叫聲震天。
鮑信大刀一掃之后,哪再停步,猛地一拉韁繩,繼續朝南方急沖,徒在空中留下一句:“刺史大人,您留下……”
潰兵如潮,兵敗如山倒。
西南方向的潰兵已是大量潰逃至陣中方圓數里的各個角落,也把戰況帶到所有地方。北面與濮陽軍對峙的軍馬和東南方面與東平軍鏖戰的軍馬都哪里還有心思抵抗,俱是一潰千里,抱頭鼠竄,倉惶逃命去了。
大喬見得對面弓弩不發投石不興亂成一團,雖不知曉具體情況,但可以料想東平軍已是收獲戰果,引發劉岱軍潰敗矣。她登時大喜,熱淚盈眶,梨花帶雨,高舉手中梨花槍,高聲叫道:“將士們,敵軍已是大亂,沖呀,為爹爹報仇!為戰死的袍澤報仇!殺!殺!……”叫罷,雙腿一夾胯下紅鬃馬,如風般沖向對面。
“殺……”身后所有的濮陽軍山呼海嘯,拋擲了手中弓箭,高舉起刀槍,往敵陣沖擊而去。床弩營司馬趙寶一看自家的寶貝床弩已是用不上,也干脆的一把拔出腰間佩刀,朝麾下大吼:“娘的,弟兄們,上!殺賊寇!為死難的弟兄報仇……”
東南方向,在呼延灼、魯智深、武松、典韋、張清諸多勇將的率領下,東平軍更是如入無人之境,橫沖直撞,兗州兵喪了膽子,溫順得猶如綿羊一般,只知曉抱頭鼠竄,狼奔冢突,根本不敢回頭交手。“投降!你等已被四面圍困,速速投降!……”呼延灼威風凜凜,揮舞著雙鞭大叫。整個東平軍亦是齊聲大叫:“投降,投降不死!……”
四面楚歌,八方哀嚎。
“怎么辦?怎么辦?……”望著逃到中軍越來越多的潰兵,望著哀嚎慘叫胡亂不堪的自家中軍,劉岱已是束手無策,滿臉是絕望與無助。
“等不到王肱回來了……主公,突圍吧!……亂軍中身死不定。”主簿許汜望著四周遍野,望著西南方向影影綽綽狂奔而來的人影,焦急說話。
“好,突圍……突圍……”劉岱慌慌張張大叫,“怎么走?……”驚慌之下,他頭腦已是空白許久,只知曉大叫,只知曉求救。
“刺史大人!”
突然,一個粗豪焦急的聲音響起。
“誰!”劉岱嚇得魂飛魄散,幾欲再次摔落下馬,忙循聲望去。
“鮑信,某是鮑信……某來了……”
西南方向一彪軍馬呼啦啦奔涌而來,卻原來是鮑信與他的濟北軍。在潰逃中,鮑信與他的近衛營竄進兗州陣列,一路北逃,一路又不斷收攏潰兵,到得中軍時身后竟讓其收攏了千余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