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進又是拍拍朱貴肩膀,笑道:“如此好漢,我也去見識見識……”
朱貴思忖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如此也好,就由史進兄弟出面說話。一則,兄弟亦是將軍打扮;二則,我可不必暴露身份……正是這樣,且讓我引見……”
當下,朱貴引著史進往另一個雅座包房而走。
將近雅室,只聽得一幽幽吟唱自雅室中傳出:“男兒未遂平生志,且樂高歌入醉鄉……入醉鄉……”
史進當下朗聲大贊:“好詩好詩!值得痛飲一杯……”
雅室中吟唱立時停止。
朱貴覷了史進一眼,掀開竹簾引著史進進了雅室,躬身推笑道:“將軍,擾了將軍酒興,真真原諒則個……”
史進對張郃好奇得緊,進了雅室,睜眸而望室內人物。只見雅室亦和自己那間一樣打扮,中間一張幾案,案首跪坐一人,那人約莫二十幾歲,頭戴一字巾,身著一襲白絲戰袍,劍眉入鬢,鼻梁高挺,面容剛毅。史進不禁暗道:“好一個英武人物!”
那人左手扶酒壇,右手持一大海碗,抬頭雙目炯炯直望史進,亦是心里暗嘆:“好一個俊朗將軍……”
史進抱拳做得一禮,綻開陽光笑容,說道:“攪了將軍酒興,慚愧慚愧……”
那人劍眉一挑,微微一笑,說道:“將軍亦是喜歡詩文?……”
且說史進與陳達楊春出了荀府,輕衣快馬,正茂風華,一路望東城而走。
只見城中街道縱橫,四方延伸,兩旁店肆林立,商鋪、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腳店數不勝數;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攤鋪;那高高飄蕩的招牌旗號,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粼粼往來的車馬,無不展現著這冀州鄴城的繁榮富裕。
馬軍副將陳達輕拉馬韁,隨馬徐行,望著亂世中如此繁華的鄴城,一臉唏噓,朝其余兩人說道:“兩位兄弟可記得俺陳達家鄉何處?”
白花蛇楊春一拍腦袋,叫嚷道:“哈哈,兄弟不提我倒是不曾理會,兄弟正是鄴城人哪。哥哥卻是回到故里了……看看看看……哪個可是你祖宗?”
陳達不理會楊春的調笑,搖頭長嘆一氣,感慨道:“一個霹靂穿越千年,鄴城是鄴城,故里非故里哪……”
楊春咧嘴大笑,叫道:“陳達,你個粗糙漢子,幾時變成這般婆娘,哪里來得這番感嘆?”
史進一把攬過陳達肩頭,笑著安慰道:“兄弟不必感懷……我等兄弟既然天命安排,跟著宋江哥哥跨越千年,天降大漢,掃蕩群雄,重鑄江山。我等自消同心戮力賣命廝殺就是……到那時兄弟青史留名,好過當初在宋時你我胡亂廝混哪。到那時兄弟直說是鄴城人士,這這這那那那……盡以兄弟為榮……”史進邊說邊指點著身旁熙攘而過的鄴城百姓。
一路行來,一路扯話,半個時辰之后,史進一行人來到東城的一家酒樓。門前挑出望竿,掛著酒篩,上書“朱家樓”三字,漾在空中飄蕩。三人四下而看,見得這酒樓雕欄畫棟,端得是氣派;樓內酒客眾多,熱鬧非凡;小二穿插其中,迎來送往。
史進攔住一個店家小二,問詢道:“你家掌柜何在?”
那小二端詳了史進一眼,見是個少年將軍,滿身甲胄,雄姿勃發,俊朗陽光,不敢怠慢,慌忙回道:“回將軍,我家掌柜就在樓上,可要小的去招呼下來?”
“不用,我自去找你家掌柜便是……”史進爽朗而笑,帶著陳達楊春踩著樓梯就往二樓上去。
二樓裝飾卻是雅致,酒客也少,中間一個大廳,四方俱是雅座包房,淡淡檀香充盈其間,綠竹翠蔓陰涼舒暢,雕花屏風古色古香。大廳柜臺上一人正忙碌,那人頭戴軟紗巾,身穿一領絲綢輕薄富貴衣裳,身材長大,相貌魁梧,支拳骨臉,三叉黃髯,只低著頭支算賬目。
史進大叫:“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