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長的一個故事,從傅楊嘴里說出來,也就三五分鐘,可聽起來卻像是一場無聲無息的凌遲,關柏甚至覺著有些窒息,他沉默了一會兒艱難開口道,“他需要同學們的幫助么?”
傅楊這次轉過了頭,彎了彎眼角,“他不會開口的,放心吧,撐不下去了他會跟我說。”
關柏被文旭的變故梗得說不出的難受,“我能也給他轉點么?”
傅楊搖了搖頭,“別給他太大壓力。”
他無奈點了點頭,“文旭不再上學了,你一個人去了二中?”
“也不是,有原來咱們幾個班墊底的。”
關柏總覺得這個稱呼帶著點說不出的自我嘲諷,“怎么想著跳級了?”
傅楊想了想,一時間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原因,在青少年時期,人類會慢慢覺醒對于孤獨的觸角,這種感受的出現往往不是因為巨大的變化,而是一些極其細微的東西,比如二中黝黑的走廊,連著半年都不回家的爸爸和看不見見的未來,他時常坐在教室里看著一群沒有未來的人,覺著自己像個手握火種的瘋子,黝黑的藤條從他的心口中掙扎著爬了出來,然后將他心口那團跳動的軟肉包裹了起來。那時候他不經常想起來關柏和謝青桐,直到在第一年冬天一個下著大雪的晚上,他夢到了謝青桐。
夢里的謝青桐眼中含著冰冷的眼淚站在他面前厲聲道,“你知道什么叫喜歡么!你這種人怎么會知道喜歡是什么樣子的!”
那時候他只覺得謝青桐在鬧脾氣,如今光陰須臾而過,沒有一個人在他身邊的時候,他終于明白了謝青桐的意思。
謝青桐還是錯了,他對她的喜歡,只是無關風月罷了。
第二天,他給久不歸家的傅寧海打了個電話,“爸,我要跳級。”
至少現在他又重新與關柏謝青桐站在一起了,雖然每次會家面對的還是爭吵,文旭的媽媽并沒有好轉,可看著那個曾經熟悉的人還坐在自己前排,他就覺著自己踩在地上。
“因為二中,沒什么意思。”
最后他是這么跟關柏說的,可是下一刻他就注意到關柏好像已經迷糊著睡著了,傅楊伸出手輕輕揪了揪他額前的劉海,自言自語道,“你怎么能這么純良無害啊。”順手熄了燈,他低聲道,“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少年的心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