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時間無言,謝青桐沉默了一會,“他知道嗎?”
傅楊垂了眼眸,“他不知道。”
謝青桐苦笑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這點遲來鈍痛應該如何撫慰,“需要我幫忙嗎?”
傅楊搖了搖頭,“別驚動他,等他自己發現吧。”
謝青桐站直了身子,交卷時間終于到了,關柏站了起來開始收拾東西,“你怎么才能不驚動他啊,他那么特別,你要是真的喜歡,有時間問問他吧。”說完謝青桐擺了擺手,挽著一個女生的胳膊走了。
傅楊站著沒動,直到關柏走近了,“你杵這里做什么?”
傅楊回過神來正撞進他的眼睛里,腦子卡了殼,但好歹還是找到了語言系統,“等……等你啊。”
關柏莫名其妙,“結巴什么啊?東西都帶好了嗎?今天就直接去我家吧。”
傅楊拍了拍包,“準備好了,說起來明天就放假了,我們要不要去醫院一趟?文旭那里我有點不放心。”
關柏點了點頭,這點事情他碰上了自然也就沒法再坐視不理,“那我今晚讓我媽做點湯,明天帶過去。”
進家門的時候,關柏走在前面,差點就被門口兩個箱子絆倒,傅楊措手不及揪住了關柏的書包帶,徐蓉背對著他倆,舉著手機正在跟關逢君視頻,這一幕就在線直播了出去。
關逢君在視頻電話那一頭爆笑出聲。
徐蓉擺了擺手,“你倆小心點,先進來,逢君!我那個護手霜你記不記得在哪里?”說著帶著手機繼續進屋子找去了。
章青沒出來,估計是在屋子里收拾東西,關柏把包放在椅子上,插著腰感慨,“我頭一次覺得我是被遺棄了的。”
傅楊站在他身后,硬是沒找著下腳的地方,只好也跟著站在門口,“沒事,我習慣了。”
關柏瞥了他一眼,傅楊瞇著眼笑,忽然傅楊的手機震了震,他在兜里掏了掏,然后看了一眼顯示屏,“傅寧海”。
關于這個父親,傅楊也覺得沒什么好說的,他對他當然是好,也不是不回家,只是一回家就跟章青吵架。那一年他放學回家,剛開門就看見一個花瓶正對著傅寧海飛了過去,他媽媽額頭上是一道血痕。
站在對面西裝凌亂的男人在一聲玻璃悶響之后,血就順著鼻梁流了下來。
傅楊站在中間茫然無措,后來他們去了醫院。
他沉默地坐在醫院走廊外的長椅上,等待著父母。傅寧海縫了兩針,貼了塊膠布就走了出來,那天是傅寧海四十歲生日,男人長得很標致,說是招蜂引蝶也不為過,可到如今臉上寫滿了疲憊,他沉默地坐在了兒子身邊低聲道歉,“兒子,對不起讓你看到這些。”
傅楊像是被驚動,緩慢的抬起頭,眼神茫然的看著前方,“你是不是不愛我媽了?”
傅寧海苦笑一聲,“愛,可是兒子,婚姻只靠愛是維持不下去的,信任、耐心、忍讓、理解,還有很多我想不起來的東西,爸爸累了。”
那天傅寧海把兩人送回了家,自此甚少與章青同時出現。
“喂?爸。”
“小楊最近過得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