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熱氣蒙在眼鏡上,關柏看不清楚那個人,但也不是很需要看清楚,他知道那是誰,視線之內只要一個輪廓就能認出來的人,那是他的愛人。
雪片像羽毛那樣大,落在從實驗樓中狂奔出來的人身上,傅楊不覺著冷,抱著那捧花微微一笑,他知道關柏肯定是忘了,他總是這樣,一忙起來什么都不記得,可還好他愿意等。
雪片親吻著漂浮的燈光,落在兩人中間。
傅楊率先抬腳向關柏走了過去,“你慢點跑。”
關柏卻還沒從看見傅楊的驚訝中反應過來,一時間舌頭都有點打結,“你?你怎么直接過來了?”
傅楊伸出一只手整理了整理他的圍巾,笑道,“怕你意識到自己遲到了著急。”
關柏半晌無奈的笑了,“抱歉。”
傅楊沒生氣的意思,他的肩頭落著一層薄雪,然后伸手把懷里的花束遞給了關柏,“親愛的,圣誕節快樂。”
關柏盯著懷里的花束失笑,“我怎么覺得我跟小姑娘似的?”
“是我家的小姑娘。”傅楊一本正經地接。
關柏挑眉,“叫老公。”
傅楊彎了彎眼睛,“老公,認識這捧花么?”
關柏從善如流地應下了這句“老公”,低頭觀察了一下,“玫瑰和……槲寄生?”
傅楊在關柏觀察花束的時候微微前傾,與關柏離得越來越近,“我以為你不認識槲寄生呢。”
“槲寄生怎么了?”關柏不太了解,抬頭迎著燈光注視傅楊,他只是在植物學選修課上看見過。
傅楊溫柔地注視著關柏,“槲寄生在圣誕節是用來偷走愛人的吻的。”
說完,他就輕輕的貼近關柏落下了一個親吻,溫軟唇貼在一起,大雪落在兩個人的眼睫毛上。
“小柏,圣誕快樂。”
話音未落,關柏覺得自己手上被套上了一個冰涼的東西,然后傅楊的十指順勢扣住了他的手,然后加深了這個吻。分開的時間太多,相逢都成了奢望。那捧焰火似的玫瑰被兩人揉進懷里不成樣子,親吻似乎要點燃在冬夜里將要凍僵的靈魂。
傅楊是真的想他了,關柏伸手撫了撫傅楊的后頸示意他松開,這人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關柏的唇,他也不介意,伸手舉起了左手,那只手上帶著一枚戒指,顯然是傅楊方才趁著親吻套在了自己手上。關柏將手背面向傅楊,似笑非笑道,“怎么?趁人之危?”
傅楊盯著他無名指上那點亮光,笑著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只手的無名指上也套著一枚戒指,那枚戒指上的花紋與關柏手上的戒指正好相反。關柏那枚戒指的正面是磨砂質感,中央一道細細的線拋光了延伸到手指縫隙,而傅楊那枚戒指則熠熠生輝,中央一條磨砂的素線。
傅楊低頭凝視著關柏的眼睛,“趁我自己還在美色上頭的時候,先把自己交給你。”
他們在一起不短了,可關柏仍覺得他會溺死在傅楊的目光里,他牽起傅楊的手,輕輕低頭親吻在他的戒指上,然后抬頭看著傅楊的眼睛,“傅楊,你會是我的遺產繼承人。”
傅楊愣了愣,關柏眨了眨眼,一片飛雪融化在他的眼睫中央,“我們也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在我們出生的地方結婚,可是沒人能強迫我不愛你,在法律意義上,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關柏這么一番話砸得他有些頭暈,可身體卻先行動了起來,他將關柏摟在懷里,關柏做了些什么他甚至都不用問,“你什么時候做的這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