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嘉點頭,進了電梯,狹小的空間里只有兩個人,齊嘉忽然開口,“其實傅總,我早就覺得你是喜歡男生的。”
“為什么?”
齊嘉露出了點虎牙,“直覺吧,畢竟我之前也有過男朋友。”
傅楊偏頭,齊嘉還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樣子,即便談起自己與眾不同的性向,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從小就知道,我跟我的家人談過很長時間,然后他們接受了。”
“這么簡單?”傅楊挑眉。
齊嘉點了點頭,不好意思笑道,“傅哥你回去跟他好好解釋解釋,你們好好在一起。”
傅楊微微闔了一下眼,“嗯。”
傅楊進家門的時候,家里一個人都沒有,關柏沒回來過。傅楊在客廳做了會兒,然后下了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兩人吵架沒人好好照顧這兩棵樹的原因,其中一棵樹有點蔫了。
傅楊給樹澆了水,手機忽然響了一下,點開屏幕是齊嘉發來的信息,自從他跟自己坦白了性向以后,這孩子的話突然多了起來。
“傅總!你那兩棵樹怎么養我幫你查了!我截圖給你看啊!”
他翹了翹嘴角,然后熄滅了屏幕。關柏已經快一周沒回來了,他得去看看。
實驗室里坐著四五個師兄,傅楊一身西裝顯得格格不入,他不以為意,敲了敲門禮貌地問,“請問關柏同學在哪里?”
那人抬起頭,“應該不是回家了就是在宿舍,你是他朋友?”
傅楊點了點頭,“謝謝,我去找他。”說完轉身出了實驗樓,關柏的宿舍在什么地方他還記得,不怎么費勁就找到了,他敲了敲門卻沒人應聲,于是傅楊擰了一下門把手,門就這么開了。
房間里只有一個人躺在下鋪睡得很熟,傅楊遠遠就認出來了,于是輕手輕腳走了過去坐在了床邊。
關柏看起來很累,夢里也不得安寧,擰著眉像是在做夢。他忍不住伸手輕輕撫上關柏的眉心,可手指尖剛落在他眉心,關柏就睜開了眼睛。
傅楊低著頭,“怎么不回去?”
關柏如在夢里,他還未從方才夢境里的窒息感走出來,甚至都沒聽清楚傅楊在說什么,“嗯?”
關柏這樣子不正常,傅楊伸手摸了摸關柏的額頭,果不其然一片滾燙,“小柏,起來,你發燒了。”
關柏這下行了,張了張嘴啞著嗓子,“你怎么來了?”
傅楊沒心思跟他解釋,關柏這樣子看起來都像是燒糊涂了,這人從來粗枝大葉,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也不知道他這么無知無覺的躺了多久。他不由分說從衣架上掏出外套,然后隨便裹在關柏身上。
關柏被他拽起來,頭暈眼花,傅楊見狀直接將人背了起來,抬腿就往醫院走。關柏被傅楊扛在背上,他下樓的時候顛了一下,關柏被他頂到了胃,一時間難受得近乎蜷縮了起來。
他們就這么誰都不說話,關柏伏在他背上,貼近他的發碴,不知道是冷汗還是眼淚,悄無聲息的落進傅楊的衣領里。
到了醫院一檢查,竟然燒成了肺炎,大夫要關柏住院一周,他不愿意,輸著液冷著臉坐在病床上咳嗽。
傅楊辦完了住院手續,回到病房,坐在病床旁邊,伸手握住關柏那一只輸著液的手,手背上血管泛著冷冷的青色,那只手握在手里很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