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然后呢?你去找他?”
“你是覺得他走了這件事情怪我們都沒跟你說?還是怪他運氣不好,你沒接到他的電話?”
這些話近乎是□□裸將他那個不敢觸碰的傷口揭了開來,傅楊無言以對,他握緊的拳松了開來。
裴遠往后退了一步,“你再不回公司,我就只能給傅叔叔打電話了。”
傅楊什么都沒聽進去,他轉身要出門,裴遠覺得傅楊臉色不對,他伸手抓住了傅楊,“你……”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傅楊身上傳來滾燙的體溫嚇著了。
“傅楊!”他正色道。
傅楊伸手想掙開裴遠,可惜實在是沒了力氣,他半跪在了地上,裴遠將人架起來,“你怎么回事?去醫院。”
傅楊捂著胸口痛苦地皺著眉,“我要去找他。”
裴遠被他纏得怒火中燒,干脆放了手,沒想到這人竟然真的手腳并用往電梯門口爬。
裴遠冷淡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你趕不上了,關柏昨天早上就走了。”
是啊,我趕不上了,這樣的念頭將他砸得再也起不來身,他終于停下了,暈在了電梯門口。
裴遠覺得自己真是欠了傅家人了,打了樓下保安電話將傅楊一個120扔進了醫院,他早就應該去醫院了,他燒得渾身滾燙,可自己卻一直沒發現,這兩天酗酒失眠無疑雪上加霜。裴遠百忙之間抽出點時間給醫院打了個電話,果不其然傅楊不見了。他伸手按了按眉心,然后撥了一個電話。
他醒來的時候睜開眼就發現自己掛著吊瓶躺在醫院里,醫院里泛著森冷,哪怕是有厚被子也沒用,他忽然就有點明白關柏為什么那時候總不愿意在醫院里呆著了。他自己拔了針頭,然后裹了裹大衣,他徑直打了車去機場。
就近買了最近的一班飛機,他坐在候機室里垂著眼睫,他應該還在發低燒,身上忽冷忽熱,嘴唇蒼白干裂。手機忽然響了,是齊嘉的電話。
很久沒見了,其實齊嘉一直在給他發消息,可他從沒回過,今天齊嘉終于忍不住了,都了斷吧,都了斷吧,他接了電話。
“喂?”
“傅哥,你能給我個準話么?”齊嘉那邊的聲音聽著很疲憊。
傅楊低頭掃了掃自己的膝蓋,“齊嘉,你知道么,我跟關柏高中的時候就在一起了,他跟我一起來的北京,今年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五年,那天是我們的紀念日,”他閉了閉眼,“我們之間有很多問題,我都沒能解決,我也沒能讓他有安全感……”
齊嘉像是聽不下去了,“傅楊,你別說了……你……”
傅楊并沒有如他的愿停下來,“他為了我犧牲了很多,齊嘉,是我對不起他。”
齊嘉說不出來話,只聽得見急促的呼吸聲。
傅楊睜開了眼,他的眼睛一直很好看,狹長上挑,如今垂下來眼底全是苦澀,“齊嘉,你問我為什么喜歡你?”
“我現在給你答案,我喜歡你因為你太像關柏十八歲那時候了,我覺得跟你待在一起,他就沒離開我……”
對面的電話掛了,傅楊合起來了手機,恰巧登機提醒已經響了起來,他走向登機口。可傅楊到底還是沒想到一下飛機就見到了沉著臉的傅寧海。
他本來是想直接去關柏家,可看傅寧海的臉色,他只能乖乖坐進了傅寧海的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