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教授今天講什么?”布利斯像一只聒噪的鸚鵡,在關柏身嘰嘰喳喳。
關柏對于在這個異國品種顯然已經習慣了,思考了一下,“嗯,最后一章吧,我盡量講快一點,下周我沒法上課。”
布利斯愣了一下,像是被戳破了的氣球,然后五彩斑斕的尾巴就垂了下來,“為什么啊?”
關柏笑了笑,“因為我有個朋友要結婚了。”
布利斯很失落,“不可以上完課再去么?”
關柏聳了聳肩,“我得回中國,所以沒辦法。”
“那好吧,老師你要早點回來。”布利斯的眼尾難過得都要垂下來了,瞧著簡直就像是一條被拋棄的犬類。
關柏對小輩總是異常有耐心,“好。”他轉過身用一雙棕色的眼睛盯著布利斯鄭重而又真誠的答應了他。
下午五點的時候,關柏結束了最后一節課,他跟臺下坐著的小崽子門擺了擺手,然后徑直走出校門,門口停著一輛車,他還沒走近,車窗就搖了下來,里面露出一張賞心悅目的臉來。要說五官也沒什么特別的地方,唯獨眼角上挑,唇線總是帶著點弧度,怎么看都像是帶著笑。
“關?你可收一收你對那群小崽子散發的魅力吧,年輕人不經逗。”
關柏對這輕佻的語氣毫不客氣,“紀端銘你能不能有點職業素養?”
紀端銘是個華裔,在英國開了家診所,名氣還挺大,對于同胞總是很照顧,關柏最初到倫敦生活有些水土不服,同事就給他推薦了這家診所,一來二去兩人倒是很投緣成了朋友。
紀端銘嘆了口氣,輕輕揪了揪自己的領帶,“你太無趣了。”他一只手撐著自己的下巴,“走吧,我跟你一起走。”
關柏挑眉,“你怎么也回去。”
紀端銘瞥他一眼,“別誤會,我師父大壽,我得過去看看。”
其實紀端銘跟關柏熟悉起來的原因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同類的吸引,同性戀與異性戀之間其實并沒有多大的差異,但他們在同類的眼里是不同的。那時候紀端銘在滿屋子老弱病殘里一眼就看見了關柏,他穿得整整齊齊站立在角落里,脊背筆直,他的心像是輕輕被勾了一下。那時候關柏似乎感受到了他熱切的目光,抬頭對他微笑了一下。紀端銘不是沒試過追求關柏,有一天夜里他們一群朋友出去喝酒,幾個人喝得都有點上頭,關柏每次喝多了就會變得異常沉默。
他理所應當的將關柏送回了家,他們站在玄關處對視,紀端銘伸手輕輕攏住了關柏的腰,見他并沒有阻止的意思,紀端銘慢慢靠近想要親吻他,可就在觸碰前夕關柏忽然猛得推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