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沒準備最近去見他。"傅楊沉沉道。
紀端銘挑眉,"那你叫我進來是為了什么"
傅楊抬了眼睛,深深看了一眼紀端銘,"你讓許彥來倫敦吧。"
紀端銘沒了笑,"怎么說"
傅楊擺了擺手,"別誤會,我就是覺得,別走到我這一步。"
紀醫生站了起來,"多謝提醒了,你好好休息。"說完轉身就出了病房。他從兜里摸出了手機,看了看那一個特別的號碼。
他忽然嘆了口氣,表情軟了下來。最近的通話記錄還停在一個月以前,還有二十一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許彥沒有給答復,也沒有再聯系他,他知道他在給自己機會遠離,想到這里紀端銘就咬了咬牙,笑得有一點囂張,你說遠離就遠離
傅楊后面的一個月再也沒出現在關柏面前,樓下的房子一直空著,沒有人搬走,也沒有人搬進來。
關柏以為他終于死心了。
傅楊沒能在短期內來見他,先來見他的是戈登教授。
教授八百年不出實驗室,破天荒親自上門見了關柏,只是他臉上的表情不算是很愉快。他自從那天過去就精神不濟,酒精與大起大落的情緒耗盡了他的力氣,于是他干脆直接請了病假在家養老。
戈登站在門口看著穿著家居服的關柏,頭一次面無表情,他也不進門,只冷冷道,“關,我以為你很特別。”
關柏再遲鈍也覺出自己的恩師表情有異,他回想了一遍自己最近究竟做了什么才能讓這個以脾氣好著稱的老師翻臉上門,可是搜索一遍之后他腦子里一片空白,“老師?您還是進來吧,我覺得可能有什么誤會。”
戈登見他確實一臉迷茫,臉色緩和了下來,冷哼一聲進了門,關柏按著老師的喜好給他做了飲品。
“老師到底怎么了?”關柏端著飲料坐了下來。
戈登冷冷看著他,“咱們那個投資方變更了,他們會給實驗室最大力度的資金支持。”
關柏裹了裹自己的睡衣,“那不是好事?”
戈登將被子“咣”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有條件的。”
關柏心里有一點不好的預感,“什么條件?”
“我讓賢,你來做領頭人。”
關柏的心徒然就涼了,戈登博士在天文領域是有名的前輩,如今關柏這點名氣說白了還是因為他是戈登的學生,名師出高徒。可要是因為投資方關柏成了領頭人就是另一種意思了,學界最忌諱資本控制,這些年總在努力的保持平衡,戈登的實驗室成立已經有三十年之久了,若是因為關柏破了這個例,以后他們在學界幾乎就沒有任何立足之地了。
是誰做的不言而喻,戈登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只是壓著火氣,似乎在給自己心愛的學生最后一條生路,“你認識那個投資方么?”
這個問題重于千斤,只要他點了頭,他就能甩得干干凈凈,附帶一個實驗室,從此平步青云,可他不能跟自己的恩師撒謊。
“認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