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僵持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兩個人都一動不動。
關柏開了口,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鬢角,“傅楊,你怎么會有白發了?”
傅楊用額頭輕輕抵著他的手,“有一段時間太傷心了吧。”
關柏紅了眼睛,“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沒那么容易再允許自己走進同一個圈里。”
傅楊抬了眼,“沒關系,只要你還讓我在你身邊,做朋友,做同學,什么都可以……”別在丟下我。
“關柏,怎樣都沒關系的,我愛你,從前我愛你,現在我愛你,未來我仍舊愛你……不用給我回應……沒關系的……”
他沒等到答案,可那天夜里他被允許睡在了關柏的床上,他聽著身旁關柏平穩呼吸的聲音徹夜不眠,可他的心情卻是從未有過的安寧,就像是遍體鱗傷的小船終于找到了港灣。
作者有話要說:慘狗
第七十八章
清晨關柏不是被鬧鐘叫醒的,手機只在床頭震了一下,就被人按掉了。那雙手輕輕拍了拍關柏的頸側。
“小柏,起來了。”
那雙手還帶著淡淡的油煙味,關柏向來睡得淺,這么輕輕的動作就足矣讓他醒來了。他睜開了迷蒙的雙眼,“怎么起來這么早?”
傅楊收回了手,他看著關柏不設防的臉,眼神里都是柔軟,“小柏,新年快樂。”
關柏坐在床頭,一時間腦子還有些混,他頭頂翹著一根頭發,抬頭看傅楊,“新年快樂,你怎么起這么早。”
傅楊收回了視線,“習慣了,起來吃飯。”
關柏被他拽了起來,推進衛生間洗漱。關柏拿了一條毛巾一邊擦頭發上的水珠一邊往出走,餐桌上擺了一個煎蛋幾片烤肉和三個表面烤得微微發黃的吐司。
常年用牛奶和速食面包代替早飯的關教授有那么片刻感到無地自容,他坐了下來,“你不吃么?”
傅楊在對面托著腮坐了下來,“不吃了,光看你吃我就飽了。”
關柏愣了愣,然后勾了勾嘴角笑了,傅楊不再像從前那樣西裝革履,穿著一件米色毛衣,頭發軟軟搭在額頭,其實歲月對他并沒有那么殘酷,十八歲的傅楊與二十八歲的傅楊似乎并沒有太大的變化,這句話他也并不陌生。
只是他沒想從前那樣笑著說一句,“滾蛋。”
傅楊也沒借著這點打鬧索要一個吻,他們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一個人低頭咬了一口金黃的煎蛋,一個人托著腮耐心的看著另一個人。
曾經少年認為愛是毀滅,愛是占有,愛是深夜至死方休的性/愛,愛是短暫而絢爛的焰火,后來山窮水盡,柳暗花明,愛是清晨為他擋住光線的手,愛是掩藏起自己渾身傷口讓他放心,愛是容許他屬于別人,愛是將他置于自己之上,以所愛幸福為幸福的祭獻。
傅楊垂了垂眼,“我送你去上班吧。”
他補了一句,“就當是房費吧。”
關柏喉結動了動沒能拒絕,話鋒轉了轉,“你現在在做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