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端銘覺得這人喝醉了實在是可愛,他點了點頭,那你告訴我,你哪里疼
許彥在自己身上摸了摸,然后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眨眼落下眼淚來,這里疼。
紀端銘在那一瞬間忽然就明白了他在說什么,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鈍痛,在自己眼前坐著一個瀕死的人,他輕聲問,你的心呢
許彥眨了眨眼,沒了。
沒人注意的地方,紀端銘無法控制地離許彥越來越近,他近乎將許彥半摟在懷里,你想要什么他仰著頭看許彥,誠懇而真摯地問。
我要你愛我。
他伸手摸了摸紀端銘的臉,“你喜歡我么?”
紀端銘靜靜看了他一會,回答道,可以。他伸手扣住許彥的后腦勺,壓上去一個令人窒息的親吻。
許彥閉上了眼,可眼淚卻止不住地滑落,一雙手用力將他眼角的淚痕擦去,四肢像是已經被酒精蒸發,一切都像是被泡在霓虹燈里。
紀端銘貼著那人修長的小腿再往上,手底下一片凹凸不平的疤痕,他輕輕皺了皺眉,然后低頭將親吻鋪在這人看得見的傷口和看不見的傷口上。
許彥的手緊緊攥住了雪白的枕頭,緊握的地方已經沒了血色,手腕上一串紅珠子襯得人像冬天屋檐上伏著的一片雪。
紀端銘壓在他身上,用力的親吻著這個人,我給你。
細長的脖頸一掐就會斷掉,青色的血管里都是暗紅色的血液,剝皮拆骨,人還能剩下點什么。肋骨層疊,紀端銘拿手術刀的手指一根一根踩過去,他知道自己掌下三寸就是許彥說他沒有的東西。
紀端銘笑了笑,身下癱軟的人起伏得更加厲害,他想,小騙子。這個騙子像是求救一樣緊緊攥住了紀端銘的手指,而救世主輕輕回握。
前半個小時還在想我不能攪和在別人的倫理劇里的紀醫生,這一刻就成了去他娘的。
關柏沒等到紀端銘來給他上藥,把傅楊扔回了酒店以后怎么都睡不著,干脆連夜收拾了行李,直接坐火車就去了關西,假期只有七天,他想回家看看。這三年他從未回過家,說不上是為了什么,在國外第二年他正在冰島觀測星象的時候,家里忽然一個視頻電話打了過來,他接起來看見那頭滿屋子的人,他才意識到那天是新年。
太久沒見家人了,他穿著厚厚的防護服在手機這頭跟父母親戚打了招呼,對面鏡頭里除了他不在剩下的親戚幾乎都到了,堂哥堂姐,侄子侄女們一擁而上跟他打招呼,遠遠他看見自己的父母在人群之外顯得那么孤單。那是傅楊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在漂泊,他有意無意斷了很多聯系,他徒步走過倫敦的郊外,在盧浮宮內藏在人群中看蒙娜麗莎,他去多瑙河旁看日落,他一個人終于漂泊到了地球的另一端,在極光遍布天際的時候,他收到了父母的訊息,至此關柏才開始慢慢與之前的關系開始聯系。可他的漂泊從未停止,他揮之不去的孤獨感像一道影子貼在他腳下,年少時的遺憾凝固成了一道永遠的傷疤,偶爾看一眼也不會疼得撕心裂肺。
“爸媽,我最近有假期,但是假期很短,我趕著來陪你們幾天。”
關逢君清晨要去給門口的夾竹桃澆水的時候就看見風塵仆仆的關柏站在門口。
他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回來就好,想吃什么?爸爸去給你做點小龍蝦,剛學的,你媽很喜歡吃。”他欣喜的將兒子帶進家門,徐蓉像個小姑娘一樣歡呼了一聲,然后撲過去抱住了關柏。
飯桌上徐蓉忽然開口道,“怎么小楊沒來?”
關柏的筷子忽然頓住了,他最不想提的人就是傅楊,可其中緣由他也不想再開口,“他回來干什么?”
徐蓉和關逢君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奇怪,關逢君咳了一聲,“我們以為你們會一起回來。”
徐蓉接話,“哎,小楊那孩子,在你出國之后一個月上門了,他說……”徐蓉頓了頓,“他說你們在一起,是他先提出來的,然后大冬天的在我們家門口跪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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