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賽女人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是一位好心腸的先生,作為回報,我可以幫先生一個忙。”
傅楊笑了笑,“你幫不了我。”
吉普賽女人并不生氣,“先生你知道吉普賽人是沒有故鄉的么?”
傅楊并未說話,她的聲音帶著北歐獨有的口音,“我們所到之處皆故土,一生流浪,沒有歸途,飄蕩的靈魂和肉體應當尋到歸宿,我可以幫你找人。”
傅楊心里像是被扎了一下,“生死都可以么?”他心中生出一些荒謬的猜測。
吉普賽女人沒有回答,在包裹中翻找出來一個古銅色的盤子,她從包里拿出一個裝著熒光液體的小瓶子,“先生,不需要做很多事情,只是想一想就好了,我問什么你想什么。”
吉普賽女人的聲音輕柔得像是草叢中漂浮的螢火蟲。
熒光液體落在盤子中,緩慢擴散開來,“他是誰?”
“你們第一次親吻……”“他的傷口……”
“他的眼睛……”
“他的血液……”
她念念有詞,傅楊只是盯著那一道細細的光線,四四方方的靈盤上出現了一個令人費解的圖案。
吉普賽女人盯著靈盤念叨了些他聽不明白的語言,皺眉冥思了一會,抬眼看傅楊,微微笑了笑,“先生不要這樣絕望,緣分未盡。”
“緣分未盡。”
傅楊的心像是被撞了一下,他的眼眶濕潤了,伸手握了握吉普賽女人冰冷的手,“謝謝。”
對著面前這個渾身都在顫抖的青年人,滿身傷痕的吉普賽女人像個母親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緣分未盡,緣分未盡……”
哪怕這是個再淺顯不過的piàn?ju,傅楊起身鞠了一躬,然后轉頭走進雪夜。吉普賽女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拿出了她老舊的小提琴,架在脖子上凝視著傅楊的背影。
“我走過四大洋,
我見過山海相連,
可是我見不到你,
我撿到月亮,
我親吻星星,
可是我見不到你,
我隨波逐流
直到日月沉沒,我想牽你的手,
放在胸口,
可我早已不能回頭。”
歌聲被寒風載著,飄向更深的夜里,他一句歌詞都聽不懂,可在這些聲音下他卻抑制不住滾滾而出的熱淚。
他低啞著輕聲念道,“緣分未盡……”
“關柏,緣分未盡。”
作者有話要說:流浪小傅,在線落淚。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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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塔找回自己的號啦17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清晨時,傅楊走在小路上,昨夜蜷縮在路邊的吉普賽女人已經不見了,他并未覺得失望,只是沉默著站在清晨的寒風中吸完了一根煙,他偏頭看不遠處的雪山。
雪山下游客熙熙攘攘,斑馬線像是山頂為融化的積雪,整整齊齊將一半天地與沒有盡頭的雪山。
馬路對面一個人穿著一身駝色的羊絨大衣,四周圍滿了年輕的孩子,大概還是一群學生。孩子們應當是第一次到冰島來,紛紛拿出手機將自己的臉湊在手機屏幕之前,那個背影大抵年長一些,他只是將手插在兜里耐心等著身旁的孩子們拍完照。
傅楊移開了眼睛,他笑了笑,然后轉過身拿出懷里的手機,然后背對著雪山拍了張照片,他的左手邊空出來了一個人的位置,而那個位置正好足夠容納那個背影。
他沒有仔細看,收了手機就向遠處走去,所以他沒看到那個背影輕輕側了臉。
關柏帶著學生來冰島觀測,許如年已經畢業了,她接替了關柏的位置在戈登教授的實驗室工作,好在青出于藍勝于藍。
他當時奄奄一息,紀端銘帶著整個團隊搶救了他一天一夜才搶下來一條命來。肋骨斷了三根,失血過多,隨便那一條都能要了他的命,手術臺上的má?zui劑沒能鎮住他,關柏在清晨時恢復意識,他睜眼就看到紀端銘滿是血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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