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頭越蹙越緊,眼眸中浮出冷冽的涼意:“阮詩,你知道威脅我的下場嗎?”
厲云州生氣了。
我不明白他動怒的原因,一時間覺得莫名其妙。
我愿意和他離婚,主動成全他們,他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興許他又以為我在耍花樣吧。
我收斂好情緒,盯著他淺笑:“如果你有時間,天亮我們就可以去民政局辦手續。”
我以為自己已經展現出了最大的誠意與讓步。
我放棄一個永遠也不會愛我的男人,才是對我和孩子最大的保護。
音落,厲云州瞇起眼睛,猛地捏住了我的下頜。
他一雙黑眸厭惡地看著我,嗓音中帶著諷刺的笑意:“阮詩,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不過是阮家賣給厲家的一件貨。留著還是扔掉,都得由我說了算。”
當初我和厲云州結婚,厲家給了三千萬的彩禮,并且和阮家建立了長久的合作關系。
我很清楚他話里的威脅,如果失去了厲家的幫助,阮家今后會舉步維艱。
厲云州的手機響了起來,應該是不安的姜瑜在催促。
他緊繃著一張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外面的雷雨還未停,站在醫院的大門口,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兒?
低頭看著小腹,我深呼吸了一口氣。
寶寶,你放心,無論如何媽媽都會把你平平安安的生下來。
打車回到阮家時,已經是后半夜,家里人都睡下了。
住在一樓的傭人張嫂被我驚醒,下意識地翻了個白眼,態度冷淡道:“大小姐怎么這個點回來?”
我疲憊得很,懶得和她多費唇舌,將行李箱扔給她,低聲吩咐:“你去睡吧。睡醒后再幫我把行李箱搬回臥室。”
我打了個哈欠,邁步準備上樓。
張嫂趕忙叫住了我,扯著嘴角假笑道:“大小姐,你的臥室前段時間被小姐改成畫室了。”
我心頭一震,家里的空房間有很多。
張嫂陰陽怪氣:“大小姐,你別生氣。你畢竟結婚了,誰能想到你會半夜拖著行李回來啊?要是現在去收拾新屋子,肯定會吵醒老爺和夫人。你看要不你在我的臥室里先將就一晚?”
我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如果不是有阮菲的授意,她一個傭人不敢這么糟踐我。
“不用了。”我淡淡說,轉身去了客廳的沙發。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天亮時,我被父親叫醒。
“小詩,你怎么睡在沙發上?”父親皺眉回頭訓斥張嫂,“大小姐回家,你怎么沒替她收拾房間?”
張嫂見他動怒,眼神有些慌亂,支支吾吾地想要找借口解釋。
樓梯上傳來一個柔弱的女聲:“爸爸,不怪張嫂,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圖方便,把姐姐的臥室改成了畫室。”
阮菲快步走下來,歉意地看著我:“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下次回來,記得提前打聲招呼,我可以把我的臥室借給你睡。”
真是諷刺,這明明是我從小長大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