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我的言語有些過激，也或許是我此刻界限分明讓他感到不適，厲云州剛才還淺淺帶著笑意的嘴角此刻也盡是冷漠。
他緊皺著眉頭，低沉的聲音提醒著我：“爺爺是從來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你執意起訴姜瑾，擺明了就是在與爺爺為敵，這次是他第一次出手，但絕對不會是最后一次。”
“所以呢？你覺得我應該放過姜瑾？”我的言語間多了一抹諷刺。
厲云州沒有否認。
“我只是不希望你一再激怒爺爺，這并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而且希希……”
“夠了。”我打算厲云州的話，他的答案讓我心涼。他還是想要護著姜瑾的吧？畢竟姜瑾一直是他心中的白月光，如今姜瑾腹中還懷著他的孩子，他怎么忍心看著姜瑾打著肚子成為被告出現在法庭？
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沖厲云州扯出一個官方的微笑，“多謝厲總提醒，不過我已經讓律師立案了。既然厲老爺子不肯把希希還給我，那我只有拒絕調解，姜瑾也應該為她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厲云州幽暗的目光注視著我，眉心緊緊蹙在一起。
在沉默了幾秒后，他突然開口問我：“阮詩，你心里應該清楚，當時在厲氏集團大廈一樓，當真是姜瑾劃傷了你的手臂嗎？”
我的心微顫了一下，抬眸與他對視，沒有絲毫退讓，“厲總親眼所見當時姜瑾是如何用那把匕首抵在我的脖頸上的，現在卻懷疑我？”
厲云州眼里的情緒很是復雜，他繼續問道：“那把匕首，也并不是姜瑾的吧？”
我心里難免閃過一抹慌亂，但我并未表現在臉上。
我譏諷地扯出一個笑容，“厲總這是什么意思？想方設法為姜瑾開脫？如果你有證據證明那匕首是我的，姜瑾沒有劃傷我的手臂，那么你完全可以在法庭上替姜瑾辯駁。”
我毫不在意地說道：“我的律師已經將所有證據和訴狀一起上交了，姜瑾到底是否無辜，法庭上會有宣判。”
厲云州瞇眸打量著我，似乎想要說什么，卻被我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所打斷。
我拿起手機，正是蘇煜打過來的。
我看了一眼厲云州，并沒有從他面前走開，而是光明正大的接通蘇煜的電話。
耳邊立刻響起了蘇煜焦急的關心：“你在哪兒？可有受傷了？”
想來袁月已經將整件事告訴了蘇煜，蘇煜的聲音低沉急切，還藏著刻意隱忍的怒意。
我沒有撒謊，如實回答道：“我在厲云州這里，馬上就回去。”
聽聞我的話，對面的蘇煜沉默了幾秒，只是淡淡應了一句：“我派人過去接你。”
“好。”我沒有拒絕。
我知道蘇煜不喜我與厲云州聯系，更怕我會繼續與厲云州糾纏，倘若他這樣做能夠讓他放心，我并不介意。
掛斷電話后，我站起身，客氣地向厲云州道謝：“不管怎樣，今天多謝厲總救我。蘇煜已經派車來接我了，我就不叨擾了。”
聽到蘇煜的名字，厲云州的眼神幾乎在瞬間陰冷下去，他抓住我的胳膊，凝聲質問：“阮詩，你寧可信任蘇煜也不愿信任我？當初橙楓因何破產，他如何策劃報仇，難道你都忘了嗎？”
我冷聲哧笑，對于蘇煜對我的傷害他倒是記得清清楚楚，只是他自己的所做所為為何他卻從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