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瞳眸一震，愕然看向厲云州。
“你、你說什么？”
我的酒仿佛瞬間清醒了一般，我難以置信地搖著頭，“不可能，你胡說八道的。”
黎雪一向溫柔善良，她連蘇煜都能原諒，甚至明知道蘇煜刻意報復還寧愿為了他而賣掉蘇家別墅，她心腸那么軟，怎么可能會害人呢？
料到了我不會相信，厲云州眼里劃過一抹失落。
他松開扣在我肩膀上手，似乎不愿再說下去。
我卻牢牢盯著他，追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說清楚！”
事已至此，厲云州咽下一口紅酒，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當初我父母會發生車禍，就是因為你媽媽！”厲云州已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我爸和你媽是初戀，也就是你媽口中那個拋棄她的男人。”
“他們分開以后，其實并沒有徹底斷了聯系。甚至在我爸媽結婚之后，他們依然有往來。我爸媽車禍那日，就是因為我媽發現了他們的關系，所以才會在車上跟我爸大吵，二人發生了爭執，這才導致車禍墜崖。”
說到最后，厲云州的五指緊緊攥在一起。
我愕然呆滯住，滿眼的震驚，我無法相信厲云州所說的話，我更無法相信他口中描述的那個黎雪。
在我心里，黎雪宛如一朵干凈的雪蓮花，她三觀清明，不可能會對一個有婦之夫糾纏不清，更不會去破壞別人的家庭。
“不，不可能！”我情緒有些激動，大聲痛斥著厲云州：“夠了！我不許你用這些聽來的謠言污蔑我媽！”
我的反應讓厲云州頓了頓，他擰著眉頭，冷凝的聲音辯駁道：“這不是謠言，這是事實。”
他復雜的眸光注視著我，一字一句道：“我們都應該認清事實。”
我失望地看著他，依然無法相信他所言。
而在這一刻，我也突然明白，為何厲云州從米國回來之后會對我如此冷漠，且執意要跟我離婚。
我輕哧了一聲，“這些所謂的事實，是你去米國時，程嘉告訴你的？”
厲云州不可置否。
“所以，你是認定了我是害死你父母仇人的女兒，于是才狠心的提出跟我離婚，不管我當時怎么哀求你，你都不曾動容？”
厲云州沉默不言，在我心里已然默認。
我只覺得可笑，眉頭抽動了一下，忍著心底的寒意，“那姜瑾呢？你讓姜瑾懷了孕，大著肚子回國，這又算什么？還有希希，你讓我失去希希，這些，全部都是對我媽、對我的報復嗎？”
面對我的質問，厲云州始終緘默不言。
他的沉默，卻猶如一把鋒利的劍，深深刺入我的心口，讓我痛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我狠狠咬著嘴唇，閉上眼，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兩側的雙手緊緊攥拳，指甲已經深深嵌進肉里。
我還能說什么？
告訴他，我原諒他，是我罪有應得？
我諷刺地哧笑了一聲，再睜開眼時，只剩滿眼的失望。
我什么都不想再同他說，只想逃離這里，逃離和他同處的空間。
我站起身，腳下卻是一片虛浮，眼前一陣發黑，剛壓制的酒意此刻席卷而來，讓我身形搖晃，猝不及防地向后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