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衙役弓手們腳步更緩,高知縣再次厲喝,「怯懦遲疑者,杖五十!他們不過虛張聲勢,有什么好怕的!?速速行動!」
杖五十!?
這要是打實了,兩條命都得沒了。
出于對權力的習慣性畏懼,衙役們還是選擇了服從。
他們一邊在心里不斷問候著高知縣雙親,一邊拿著兵刃比比劃劃,口中亂七八糟呼喝著,給自己壯膽,邁出的步伐卻一個比一個小。
眼看著雙方只有五六步距離了,趙孟啟深鎖起眉頭,這如果真與官府對抗發生傷亡,恐怕不好收場,看來只能暴露身份了。
「伍瓊……」
「叮!」一聲金鳴,刺入所有人的耳膜。
主樓門前,提著一柄寶劍的綰綰,拾階而下,款款前行,來到陣前,右手橫劍,左手端出一枚虎形金印。
「高宗欽賜印信在此,誰敢造次!?」
又一次停下腳步的衙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都看向了高知縣。
「高宗欽賜?……」高知縣滿肚子狐疑,該不是假的吧?
心里可以這樣想,但他嘴上卻不敢出聲質疑,只好走過去,站在衙役堆中,耷著臉問道,「你便是姜娘子吧,這金印可否容本縣一觀?」
他現在想先搞清楚這金印到底是真是假,是做什么用的,再做計較。
「正堂是要驗印?盡管驗!」綰綰讓云娘將金印捧了過去。
高知縣翻看印底,十二個篆體大字映入眼中,「世授平江奉化軍都指揮使印」,不由心中一震,這世職居然是真的!?
急忙去看印身,上刻「建炎三年六月文思院奉御令鑄」,規制細節上找不到任何瑕疵。
「建炎三年?」高知縣口中驚呼,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是怎么回事?」
「你看完了沒?趕緊還回來,要是弄壞了,你一百個腦袋都賠不起!」云娘氣嘟嘟的。
高知縣頓時覺得手中金印十分滾燙,趕忙恭恭敬敬的雙手捧還給云娘。
他知道眼前這小姑娘可不是說笑,也不是恐嚇他,軍將印信事關兵權,萬分重大,更何況是高宗時傳下來的,意義更是非比尋常。
這時,圍觀群眾中,一名老者驚呼,「建炎三年?我想起來了,陳家祖上乃是在「明受之變」立下首功的陳思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