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這片原野上,除了咧咧風聲,就似乎只剩兩陣之中的粗重喘息。
你不動,我不動!
僵持了將近一炷香,雙方士卒都繃緊著神經,等待著各自將領的命令。
圓陣中央的劉修禮內心焦灼,忍耐不住,沖著對面大喊,“入娘的,死乞白賴追上來,卻打又不打,是何道理!?陳馬魚你個慫爛貨,莫不是想咬老子鳥,倒是過來啊!”
陳驍鯤聞言,臉色微沉,卻沒有搭理,只將目光投向趙孟啟。
趙孟啟原本沖在最前,不過伍瓊和耿直很快追過了他,把他掩在身后,列陣之時,也是將他按在重重護衛中。
興沖沖追擊而來,看到這叛軍這密不透風的烏龜陣,根本無從下口,不禁讓人有些犯難,趙孟啟意識到,自己又沖動了。
當時他看見殘余叛軍中,有個家伙兜鍪上的纓飾獨特又騷包,猜想很可能是劉修禮,見他想跑,于是腦子一熱,不管不顧就追來了。
哥被你打了半天,最后你卻想拍拍屁股走人,沒這么便宜的事。
趙孟啟從來就不是個吃得了虧的主,但此時強攻堅陣顯然也不明智,只好用起了‘拖’字訣,畢竟重裝甲士的負重多出一半,時間越長消耗體力就越大。
見到對方失去了耐性,恐怕拖不了太久,于是趙孟啟趕緊苦思破敵之策,還輕聲問道,“對面說話之人可是劉修禮?”
“回殿下,正是那廝。”
陳驍鯤回答后,正想再勸燕王放棄追殺,撤回城中去。
但趙孟啟卻道,“那就更不能放過這群叛軍了。”
“殿下,可對面銅墻鐵壁的,咱們該如何破陣?硬攻的話,咱們最少得付出三五倍的傷亡,稍有閃失,就要被對面翻盤。”
除了硬攻,陳驍鯤暫時也沒有想到其他穩妥的戰術,而戰場上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過于冒險。
趙孟啟一邊尋思著,目光四處巡梭起來,突然看到身后不遠處一物,眼睛一亮,有了主意,迅速布置下去。
陳驍鯤聽完燕王的吩咐后,眼神一定,清了清嗓子,高喊起來,“姓劉的,你當我傻么,你擺個龜殼陣,還想讓我往上撞,這不是做夢么,有種你別當縮頭烏龜,放馬過來堂堂正正對上一場!”
“呵呵呵,如此蹩腳的激將法,對劉某是無用的,你要打就趕緊來打,不敢打,就早點滾蛋。”劉修禮對罵回來。
陳驍鯤繼續高喊,“你打吳江不就是為了想抓燕王殿下么,他此刻正在陣中,你直管過來抓啊!”
“陳馬魚,你當我是三歲小兒么?休要啰嗦,有種你就攻過來!”劉修禮哪里會信。
“真以為我拿你這龜殼陣沒辦法?你給我等著。”陳驍鯤見劉修禮不上當,隨即大喝,“變陣,橫!”
隨著他一聲令下,一百多人開始跑動起來,將方陣變成一個三人厚度的橫陣。
雖然班直和奉化軍這部分都是精銳,但雙方缺乏配合默契,變陣之時顯得有些紛亂。
兩軍相距不過五丈,在這個距離變陣乃是兵家大忌,只要敵方抓住這個混亂之機發起突襲,直接就可以一擊而潰。
但是劉修禮巍然不動,根本無視陳驍鯤故意露出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