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頭俱是震驚得難以言表,木然抬頭,恰好隔坑相望,都發現了對方眼中的駭然。
吳潛喃喃,“這開花彈竟然神威如此!鐵甲在它面前,都猶若無物,那戰場之上,豈非所向披靡!?”
他之前見識過‘炸蛋’威力,但眼下這炮彈比那要強十幾倍。
馬光祖打了個激靈,眼中冒出紅光,“天佑大宋,得此神器,天下何人可敵!?”
然后他就變得有些神神叨叨起來,“此物在手,韃虜休想再犯我疆界!不,不,便是他不來,我亦要往,祖宗故地,漢唐舊土,全都要拿回來!我要稟奏官家,全力制作,便是傾盡舉國之力,也在所不惜!”
趙孟啟苦笑不得,扶著馬光祖的肩膀晃了晃,“馬相!馬相!”
“啊?殿下何事?”馬光祖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暢想中。
趙孟啟只得伸出手在他眼前比劃,“這門臼炮,最少要花五百貫,一顆開花彈,三貫。”
“這么貴!?”馬光祖愕然,有自言自語解釋道,“其實也還好,也就一個騎兵的花銷……”
趙孟啟撓頭,“不能這么算啊,這炮彈可是消耗品,打出去就沒有了,而且,實戰的時候,效果肯定沒這么好,除了頭一兩次出其不意找準機會能干把大的,后面敵人肯定會尋找應對之策,說不定,還會被敵人偷學了去,反過來對付我們。”
馬光祖一聽,漸漸恢復了理智,意識到自己太激動,太想當然了。
“殿下說得在理,器終歸是器,或許能取得優勢,卻不一定能決定勝勢……”
說著,馬光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管怎么說,此物事關國運,才三百多兵士守護實在太不穩當了,不,不對,放在此處也不安全,若被奸細竊取,那對我朝就是滔天大禍!”
趙孟啟聳著肩膀,“那您說放哪里,臨安的奸細怕是比哪里都多,總不能放宮里吧,這玩意要是走火…嘖嘖,父皇可是要坐土飛機了。”
雖然不知道土飛機是啥,但燕王這話的大概意思還是不難懂的,于是不止馬光祖,就連吳潛的臉都開始抽蓄,這殿下,真是啥都敢說。
見到兩位老臣的臉色難看,趙孟啟不由訕訕,“其實您二位不用擔心安保措施,這島上的守衛只是最后一道防線,西山島還駐扎著奉化水軍,湖上也一直有水軍艦船巡弋,新武器投入實戰前,也會盡量保密。”
確實,如今研究火炮只是儲備技術,只有等到時機成熟,能夠量產,趙孟啟才會投入戰場,而且最關鍵的還是火藥配方,這才是絕密中的絕密。
兩老頭聽完解釋后,臉色好了一點,馬光祖若有所思,“有了此物,許多軍械其實都不比再生產了,尤其是老式火器,否則完全就是浪費錢糧和原料。”
“我請馬相來看,也是有這個意思,我建議馬相到任后,停掉建康的火器工坊,將其遷到平江府來,我會設立一片專門的軍工基地,便于統一管理和進行安保。”趙孟啟順水推舟。
馬光祖微微點頭,“殿下的建議,老臣會慎重考慮的,畢竟其他軍械或許也要做變動,而此事關系到各軍的供應,牽連甚廣,需要一個能不引起別人注意的理由。”
趙孟啟對此也不急迫,轉口道,“看完臼炮,再看看另外一門吧。”
隨后,兵士將死傷的豬羊和殘肢碎體清理掉,留下完好的繼續做靶子。
眾人回到發射地,把目光投向再次推回來的另一門炮。
這門炮比臼炮纖長了許多,躺在硬木所制的炮架上,炮架裝著兩個鐵質的輪子,可以由牛馬拖著走,布置的時候,拖架可以展開作為支撐,略微有點李云龍用的‘意大利炮’。
當然,炮身粗笨了許多,炮架也很粗笨,所以只能說略微像。
依然是陳金山介紹,“此炮暫名‘直炮’,長三尺,重四百二十七斤,可發射一斤重鐵彈,也可發射散彈,射程二百七十丈,精度算是可控范圍,按設想,鐵彈主要用于攻擊敵方大型器械,比如石砲,弩車,盾車,云梯等等,散彈則是攻擊敵方騎兵,尤其是密集陣列的具裝重騎。”
其實吧,要是在野戰時,真到了對方騎兵要沖陣的時候,大概率己方的防御已經出問題了,用這炮打騎兵估計只有放一炮的機會,因為兩百多丈人家轉瞬就沖過來了,打上一炮也就是盡人事而已。
當然,武器怎么用,還得看戰場指揮官的想法。
趙孟啟決定,“先試試散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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