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有不少人點頭附和,然后各自轉起了心思,想著以后該怎么選擇才符合自家的利益。
也有人表示異議,“呵呵,異想天開,也不看看,我朝歷代那么多皇子,有哪一個如燕王般有為?一個連名字都還沒取的奶娃娃,憑什么和燕王比?”
“就是就是,我看啊,只有燕王才可能一振我朝頹勢,咱們就該上書官家,早日立他為太子,協理朝政……”
說這話的人,看起來是燕王的支持者,但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那就難說了。
官場中人都戴著面具,是人是鬼,可不是輕易能分清的。
朝廷很復雜,聚集著各方利益的代表者,有著不一樣的訴求,即便是有著共同的利益,行事作風也不盡相同。
中書省的大門里面,有一個紅袍官員聽著門外這些官員的議論,不由陷入了沉思中。
此人名叫馬天驥,字德夫,衢州人,紹定二年,也就是趙昀登基的第二年就中了進士,那年他才二十一歲,可以說是青年才俊了。
其實由于大宋的讀書人越來越多,所以科舉越來越難考,而即便中了進士,也未必能夠分配到實職,畢竟蘿卜坑只有那么多。
但馬天驥一來年輕,在官場有發展空間,二來運氣好,及第不久就得以補官,任職簽書嶺南判官廳公事。
有了這個不好不壞的開頭,他便在官場打起了醬油,沒啥實權,平淡無味。
直到有一次御前廷對,不甘平凡的馬天驥抓住了機會,嶄露頭角。
他借用司馬光五規之名,分條上奏當時的種種弊端,言辭懇切,還以周世宗為喻,懇請趙官家“奮起更新”,讓南宋王朝能夠轉弱變強。
這讓他得到了趙官家的賞識,升遷為秘書監,接著進入了仕途快速路,終于做到了權兵部侍郎,授沿海制置使,差知慶元府。
本來,按慣例來說,接下來就該進入中樞,成為中央大員的,但或許是因為朝中無人,讓他無法再進一步,只能繼續在地方上打轉。
后來又擔任了知池州兼江東提舉常平,再改知廣州兼廣東經略安撫使,雖然都算是封疆大吏,可和之前相比,甚至是略有倒退了。
這次是任期到了,因此回臨安述職,并等待新的差遣。
今日他來拜見董槐,想打探點情況,跑跑官,董槐雖然見了他,卻語中多有推脫之意,說要年后才能對他的新職進行安排。
這就讓馬天驥心涼了一大半,因為若是要重用他,那肯定有所準備,而到年后才安排,多半是隨便找個犄角旮旯打發。
過完年可就四十八歲了,要是再到地方上蹉跎,這輩子基本就到頭了。
一想到這,他心中的不甘與憤恨就越發濃烈了起來,此時聽到眾人議論后,腦海中雜念叢生。
不就是沒靠山么?老子就找一條大腿抱得了!
眼前不就有兩條么,一條是燕王,一條是新出生的小皇子,那到底該選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