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廉等人本來看著李直這般卑躬屈膝,毫無士人風骨,心中正在大罵不要臉,可見燕王看過來,立刻齊齊將頭磕在地上。
趙孟啟微微一嘆,「想必爾等都很清楚自己的罪行吧。」
「罪臣知道,犯上作亂,罪該萬死。」十二人齊聲回應,聲音都打著顫。
趙孟啟臉上帶著些許自嘲,「雖然孤使了些手段,但你們也別覺得自己有什么冤枉,至于罪該萬死,也不過是空話,不管是誰,命都只有一條……好吧,反正你們是死定了,不過呢,孤也并不喜歡動不動殺人全家,所以只要你們能如實交待罪行和同黨,至少還可以換你們家人一條生路。」
還有什么需要交待的?
李直那狗賊不是都一清二楚么?
周廉有些迷茫,戰戰兢兢道,「罪臣會把謀反之事的所有細節都親筆自陳,至于同黨,卻都在這里了……」
「不止謀反,還有你們以往的貪腐之罪,最好每一樁每一件都能交待清楚,還有贓款的來龍去脈,不論涉及到誰,最好都能如實詳述,懂了么?」
趙孟啟這意思很明顯了,不但要把謀反做成鐵案,免得有人挑刺,還想摟草打兔子,深挖貪腐問題,進而整頓福建路的吏治。
吏治這東西,變壞容易變好難,當貪腐已經成為風氣,那官場上真正廉潔的人就難以容身。
從現實上來說,想要完全杜絕貪腐是基本不可能的,就算真的能學朱元璋那樣殺得人頭滾滾也不行,但風氣卻必須扭轉過來。
但平時若是想要大肆反腐,那簡直就是捅馬蜂窩,搞不好整個朝廷都得停擺。
不過眼下福建這個亂局,倒是一個破而后立的好機會,畢竟揮舞著平叛的大旗,可以砸開許多阻礙干涉。
周廉和鄭泰清等人明白過來,燕王這是要把謀反和貪腐綁在一起,對福建官場進行清洗,這無疑會有許多官紳遭殃。
但,死道友不死貧道,就算貧道也要死,但貧道的家人不能死。
因此周廉等人紛紛表示愿意如實招認,交出所有不法所得,并供述其他涉嫌貪贓枉法之人。
隨即,魯德潤把這些人帶下去審訊,然后常庚前來匯報。
「……子城外殘余叛軍發現事情不妙后,大部分從東門逃出城去,撞進了幺零三團三營埋伏,全部就擒,留在城內的,正在進行搜捕。」
「陳礱陳推官有軍情司的人保護著,安然無恙,但聶正升殉職……」
「布置在其他城門外的部隊也都完成了相應任務,只有少數叛軍趁夜色逃遁。」
「不過……」
說到這里,常庚頓住,不知道該不該說。
趙孟啟奇怪,「不過什么?支支吾吾的干嘛?」
常庚抓了抓臉,輕聲道,「趙孟關傳信說,錢小娘子在大營里。」
「錢朵!?」趙孟啟很是驚愕,「這丫頭怎么會在大營!?」
「應該是偷偷隨軍來的,
一直藏在文宣隊里,然后應該看到城中出事,擔心您的安危,就跑得去要求趙孟關帶兵出營來救援,據說是還把刀架在趙孟關脖子上威脅來著,可趙孟關的二營任務是留守大營,然后又不能把行動計劃告訴錢小娘子,結果,被錢小娘子狠揍了一頓,都破了相……」
「胡鬧!」趙孟啟聽完,氣得鼻孔冒煙,「去,立刻去把這無法無天的丫頭給我抓起來!」
「這不好吧……」常庚有些為難。
趙孟啟抬腳踹在他胯側,「執行命令!你親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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