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計策確實不算什么高明,正常情況下,但凡遇到稍微謹慎正規一點的軍隊都不會上當,可惜海盜不是軍隊,紀律性和組織性都差了許多。
被官軍射殺了六七百人后,除了有幾百個海盜零散逃離外,其他都已經進入到了甕城中。
隨即,無數滾石檑木集中落在外城門處,封堵后,長十五丈、寬十丈左右的甕城就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甕,里面裝著將近兩千只絕望的「鱉」。
他們已經完全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有些人正用兵刃瘋狂砍砸里城門,甚至還有人在墻角不停挖掘,也有人認命一般把身體貼著城墻,有人則跪在地上不停向城墻上磕頭。
謝方叔等人站在高達兩丈一尺的城頭,默默俯視著這一切,思索著該如何處理這些海盜。
周密想了想后說道,「這些人都走投無路了,不如招降吧?」
「招降了如何安置?」謝方叔微微皺眉,為難道,「咱們就這么點兵力,哪里看守得住,這些海寇都是桀驁狡詐之輩,放入城中只會釀成大禍。」
「是下官思慮不周……」周密汗顏。
趙居靜則說,「城外不是有許多百姓被抓了么?依我看,或許可以用這些海寇去交換。」
謝方叔聞言,又是搖頭,「不行的,即便不考慮交換過程中的風險,我們順利將百姓換回來了,但海寇肯定會去抓更多百姓的,我們只是白白讓海寇恢復實力……」
「要末將說,干脆都殺了就是。」齊達禮低聲嘟囔。
趙居靜眼皮一掀,「胡鬧!殺俘不祥都不知道么?何況這可是兩千條命啊……」
他既是宗室又是文人,自然不想沾上殘暴不仁的名聲,其實謝方叔也是出于這個顧慮,才遲遲沒做決定。
齊達禮一個武將不敢再多嘴,但錢隆卻并不忌憚趙居靜的身份,因此不以為然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是殿下說的,眼下這情況,當然是殺了最省事。」
「那……就殺了吧。」
謝方叔心一鐵拍了板,正要下令讓兵士們動手,可錢隆卻道,「何必那么浪費力氣和弩矢,看我的。」
隨即他探出頭,大喊道,「下面的人,想活命就都給我聽著……」
好幾聲后,甕城中的海盜們都抬頭往上看,就見到一張圓乎乎,帶著幾分憨厚和喜感的大臉。
「你們這些人作惡多端,簡直百死莫贖,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官決定給你們一條生路。」
海盜們一聽,都是心中大喜,簡直要以為這張圓臉是佛菩薩。
而錢隆繼續說道,「不過你們這么多人,實在不好看管,這樣吧,你們自己挑選出三百人可以活命,至于其他…你們懂的。」
這下海盜就炸了鍋,「狗官!你分明是想騙我等自相殘殺……」
「你以為我們是傻子么?怎么可能上這樣的爛當!」
「這狗官太歹毒了,兄弟們千萬別信他,咱們只要再堅持堅持,大當家肯定會來救咱們的……」
隨即,錢隆端起克敵弩射死一個嚷得最兇的海盜,「吵什么,別忘了你們只不過是待宰羔羊,真要弄死你們,比碾死一窩螞蟻還簡單,活路給你們了,走不走就看你們自己了。」
接著海盜們就陷入了茫然中,然后有個大頭目咬咬牙朝錢隆問道,「不知你是何人,身居何官,能做得了主?」
錢隆笑著,「本官正八品修武郎,殿前司東五班副統領,燕王殿下親衛,今日代燕王殿下做這個主,就算謝相公也是要認的。」
「好,既然你用燕王殿下的名義,那咱就信你……弟兄們,動手!」
這名頭目決定賭一把,立刻招呼著自己身邊七八十個心腹,向附近的海盜同伙揮起了屠刀。
剎那間,一場混亂而殘酷的自相殘殺全面展開,不管愿不愿意,所有海盜都被卷入瘋狂廝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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