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師文回答,“昨晚接到的消息是,燕王行軍速度比咱們預計的要慢,在離此地還有六十里的地方宿營了。”
“奇怪,他不是著急救援泉州么?為何還如此慢騰騰的,會不會是在耍花招?”蒲師斯頓生疑心。
留清竺接口說道,“有這種可能,他們扎營的地方乃是咽喉要道,那里易守難攻,進退皆宜,讓咱們很尷尬啊。”
蒲師斯立刻查看輿圖,沉思片刻后道,“你們說,燕王會不會沒在這里?甚至這支官軍也只是個幌子,只是為了拖延咱們對泉州的進攻?或者說,燕王真正走的其實是海路?”
蒲師文聽后,搖搖頭,“假裝支援以拖延咱們倒是有可能,但走海路不大可能吧,一來他哪里還有兵力?二來,探子說昨天傍晚親眼看到了燕王在那里。”
“如果這支官軍是幌子,那其中的部隊也可能是假的,可能全是勇壯調包假冒的,真正有戰力的官軍卻隨著燕王走了海路,如此一來,咱們在這干等只能一無所獲,不過燕王本人要是還在那里,就令人有些拿不準了。”
蒲師斯依然疑心重重,手指敲打這輿圖,苦苦思索。
留清竺又說,“可是在福州的探子發回鴿信說,閩江上并無異常,沒發現有能夠運兵的大船出入。”
“這樣么?表面上看,一切都沒問題,可我心中還是有種不舒服的感覺,退一步講,即便燕王沒有走海路,但是停在這半路,咱們也無法下手啊。
依我之見,反正我們剛來,人都還在船上,不如此時重新出海,北上福州。
萬一燕王走了海路,咱們有很大概率將其堵截,如果沒走,咱們就進入閩江,再從陸上向南,你們向北,如此兩面包夾,他們根本守不住。”
蒲師斯心機較深,也不喜歡被動等待,因此提出了一個新的方案。
蒲師文卻點了點輿圖上的福清縣,“假如燕王發現被兩面夾擊,那可以立即轉移到十里外的福清縣城,有了城墻依托,咱們一萬多人斷然是無法在短時間內攻下的,拖上幾天等燕王后續大軍趕到,咱們豈不是要坐蠟?”
“不怕,他要去福清就讓他去,咱們正好趁著福州城空虛,干脆攻下來,到時候福州泉州兩城失守,這個責任燕王怎么背得起?然后朝堂上那幫人一發力,一樣可以扳倒他!”
一伙人聽了蒲師斯這個策略后,不由有些心動。
就在這時,一艘快船從接收信鴿的西筶杯島趕來,送上最新消息。
“官軍繼續全軍往南,燕王旗號依然還在,隊伍中的四十三匹馬一匹不少。”
輪流看過鴿信后,留清竺長出一口氣,“看來是咱們白緊張了,燕王還是來了。”
“或許只是燕王求穩,所以選擇每日只行軍六七十里,那他應該是打算在萩蘆溪北岸這里宿營,這樣也好,咱們正好以逸待勞,等他們疲憊之時一擊斃命!”蒲師文興奮起來。
留清竺看向蒲師斯和白眼蛟,“穩妥起見,你們的人最好是去北邊一點的犁頭山埋伏,如此可切斷他們后路,將其徹底包圍!”
蒲師斯還是感覺哪里不對勁,但從現有信息來看,又找不出問題。
于是,躊躇半晌之后,還是決定聽大家的,按原定策略執行。
不久后,近六千海盜離船登岸,往六里外的犁頭山而去,路上若是遇到了人,盡皆殺死并把尸體藏起。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到了下午申時初,官軍行至離萩蘆溪差不多還有二十里處的棉亭嶺,卻停下不走了,并且開始安營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