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門,蒲壽庚聽著這一切,雙目變得赤紅,心口仿佛被刀絞。
“孽障!噗……”
噴出一口老血,蒲壽庚眼前一黑便直直往后栽倒。
蒲家老小頓時便涌了上來,哭天搶地,全都像是被抽掉了主心骨一樣。
他們圍著倒在地上的蒲壽庚,卻都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后還是蒲壽晟的次子蒲和日稍微鎮定一些,大吼著把人驅散開,再掐著蒲壽庚的人中將其弄醒。
蒲和日扶著蒲壽庚坐起來,“叔父,你可千萬不能有事,現在可是蒲家生死存亡之際,還請叔父帶我們設法渡過此劫……”
蒲壽庚面如死灰,虛弱地喘著氣,似乎一下子就蒼老了幾十歲,好一會后才緩緩開口,“……如今已是絕境……如何還有法子?”
這時候,門外傳來蒲師文的聲音,“父親,躲在里面沒有任何意義,還是把門打開吧,燕王殿下有話要對你說……”
蒲家老小驚疑不定,似乎感覺事情還有轉機,尤其是蒲師文的妻妾兒女更是覺得會受到庇護。
而蒲均文和蒲師孔兩人的小家,卻對蒲師文一系充滿了仇視。
甚至蒲師斯家和蒲壽晟家,也意識到蒲師斯和蒲壽晟或許也是被蒲師文害死了,也都憤怒起來。
其他人內心一樣仇視蒲師文,可想到自家性命或許還要依靠蒲師文,于是許多人都討好地看著蒲師文一系。
蒲家此時就像一塊落在地上的玻璃,碎得四分五裂,永遠也拼不起來了。
坐在地上的蒲壽庚將這些都看在眼里,心中愈發悲涼,這個家即便能安然渡過眼下難關,但也徹底散了。
隨后他在蒲和日等人攙扶下,掙扎起來,心灰意冷道,“開門吧。”
大門打開,大隊禁衛涌了進來,把蒲家人圍住,“全部跪下!”
一番清理檢查,確認沒有安全隱患后,耿直才去將趙孟啟請了進來。
趙孟啟看當頭跪著的人,一副老態龍鐘萎靡不振的樣子,感覺與自己設想中的梟雄模樣差距不小。
“你就是蒲壽庚?”
“我是。”蒲壽庚有氣無力,卻努力抬起頭,仔細看著趙孟啟,“沒想到,燕王殿下竟如此英偉不凡,與泉州那些宗室大有不同啊。”
趙孟啟淡淡一笑,“你可知罪?”
“這世上有什么罪不罪的,無非就是成王敗寇罷了,只能說,是我的能力與野心不匹配,才會落得如此下場,想必殿下也不是做作之人,若有什么打算就直說吧。”
蒲壽庚已經失去任何希望了,所以不喜不悲。
這倒讓趙孟啟高看了一眼,“你是個商人,權衡的只有利益,而孤對蒲家的處置有兩種方案,就看你怎么選了。”
“殿下請說。”蒲壽庚并沒感到意外。
“其一最為簡單,正好你全家都在這了,無論老幼直接全都誅殺。”
趙孟啟說得云淡風輕,蒲壽庚聽得卻面皮抽搐。
“其二呢,配合平叛以盡快消弭戰亂,并公開受審,坦白交待所有罪行,并認罪認罰,那樣的話,你家女眷以及十歲以下男丁可以免予死罪。”
之所以這么做,是要讓其他蕃商知道蒲家是罪有應得,而不是宋朝官府濫殺,避免對海貿產生不良影響。
到了這個地步,蒲壽庚會怎么選那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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