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人撓了撓頭,“留郎君他們的家族掀起了叛亂,按大宋律例,就算不死,下場也應該好不到哪里,不過我不是宋人,也僅僅是個通譯,要是祭司肯給予庇佑,在下感激不盡。”
“嗯?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保住你的性命?”鳩谷有些詫異。
舌人之所以向透露部族頭長們信息,為的就是這個,“當然可以,宋人要靠諸位管束族人,總是要施加恩澤的,在下一個小人物,生死無關緊要,宋人肯定會給祭司這點小面子的。”
“哦…好吧。”
鳩谷答應下來,隨后抬眼看向留希坤,發現他仍舊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心頭一熱,帶著舌人走了過去。
見留希坤原本俊俏的小白臉變成了臟兮兮的小紅臉,鳩谷十分痛惜,伸手替他擦拭。
可血跡已經凝結,這樣干擦根本擦不干凈,倒是把留希坤弄得醒過了神,“別擦了,反正咱們就要死了。”
鳩谷展顏一笑,露出兩排大黑牙,“留郎放心,我有辦法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什么辦法?”留希坤下意識問道。
“宋朝官府想順利統治島上部族,那一定會優待我們這些頭長,尤其是我,在各大部族中都有強大的威信,而你是我的人,以后入贅到帕宛族,那官府應該不會再隨意追究你了,并且我一定會用所有的能力去保護你的……”
鳩谷認真說著,留希坤先是一愕,接著便想明白了其中道理,臉上便流露出感動和愛意。
“我的雞米伢,我的小仙女,你對我真好。”
留希坤激動地擁抱住鳩谷,然后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所有抱負都破碎了,茍活著又還有什么意義呢?呵呵,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輕易得到,我怎么可能允許你去幫助別人統治我的留國呢,還有,若不是為了大業,我怎么可能忍受你這頭惡臭的母豬呢?你居然還妄想把我一輩子綁在你身邊!?所以你還是去死吧!”
仿佛情人間的呢喃,因此舌人聽不清楚,自然也沒有翻譯。
鳩谷聽不懂,眼中有些迷茫,卻從語氣中感覺出來了綿綿恨意和濃重的殺心。
就在她深感疑惑和不安之際,腹部傳來劇痛,慘呼,“啊!”
卻不知什么時候,原本掛在留希坤腰間的匕首已經被他抽出,握在手上,捅進了鳩谷圓滾滾的肚腩中。
鳩谷雙眼瞪圓,滿是震驚、痛苦、絕望、難以置信,竭力想要推開留希坤。
但身形瘦弱纖細的留希坤卻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單手死死抱緊鳩谷粗壯的脖子,右手拔出匕首,再一次狠狠捅進鳩谷側腹。
“啊?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仙女?”
“你只是一個骯臟的,惡心的,丑陋的,無恥的,愚蠢的,貪婪的……死肥婆!”
說一個形容詞,留希坤便狠狠捅上一刀,片刻后鳩谷的側腹就變成了一個馬蜂窩。
鳩谷一邊凄厲慘叫一邊奮力掙扎,像一頭受傷的野豬,在人群中橫沖直撞。
可留希坤的左手就像鐵箍一樣鎖住了她,即便身體被甩來甩去也死死掛在她脖子上。
瀕死之際,鳩谷猛地咬在留希坤的脖子上。
剛才是鳩谷慘叫,現在是留希坤慘叫。
留希坤仰頭,發出不似人類的嘶吼,身體下意識拼命后傾,試圖掙開這‘深情一吻’。
剛才鳩谷推不開他,現在留希坤卻逃不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