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煩惱多來自于追求,一旦沒了壓力和動力,安于現狀的躺平下來,這生活可不要太滋潤。
愜意閑適間,趙官家是越發懶散,心情也是更加美好而豁達,就連趙葙說要去陪兄長過年,他也沒有太過反對,趙葙僅僅是撒嬌賣萌,略略求告了幾次,他就同意了。
于是乎,趙葙趙菫就歡天喜地的在年前趕到了泉州,同行的還有綰綰,不過綰綰過完元宵就離開回了平江府,畢竟她現在是有事業的人……
這幾個月來,流求與泉州之間的通航已經成為日常,兩地港口中幾乎每天都有航船出發和抵達。
而趙孟啟也是頻繁兩頭跑,有一半時間倒是在船上度過的,所以干脆就把神舟當成了移動節度府,搞得趙葙趙菫兩個公主都快變成海的女兒。
只要神舟停靠在港口中,就能看見大大小小的官員頻繁往碼頭跑,甚至就在碼頭附近設立了臨時衙署。
過了二月后,莫利族算是被徹底鏟平,成年丁口被毫不留情地斬殺,年輕女子和幼童分給了那些歸順的部族,大抵是要成為奴婢一類的身份。
流求全境順服,除了鹿鼎縣外,還設立了鹿北、鹿東、鹿南三縣,不包括駐軍的話,已經有近二十萬漢人,其中有數千是自發跑去的各類商販。
福建路這邊,平叛事宜也接近尾聲,汀州已經被收復,由陳韡坐鎮,成為了平叛軍總參謀部所在,剩余的三萬多叛賊都被驅趕到了寧化縣,覆滅只在旦夕。
陳韡看完燕王的親筆信,仔細收回信封中,然后看著輿圖陷入思考中。
一旁的陸秀夫雖然很好奇信中內容,但恪守規矩沒有貿然動問,也沒有打擾陳韡的思考。
好半晌之后,陳韡才開口道,“君實,你們參謀團擬定一個作戰計劃,三日后,向寧化發起總攻,目的不在全殲,而是逼迫叛賊骨干西走。”
陸秀夫凝眉,不解道,“陳相,眼下各部即將就位,圍殲叛軍毫無壓力,為何還要故意縱敵?若是叛賊流入江西路,那可是遺毒無窮啊。”
“這是殿下的意思。”陳韡笑了笑,繼續解釋道,“也不是要將叛軍全放走,控制在三五千人的樣子就可以了,等他們到了江西境內,還有東衛二旅三旅等著呢,好吧,倒也不需向你隱瞞,其實殿下是想讓二旅三旅移駐到靜江府去,只是單純行軍未免枯燥了些,所以把這叛賊殘部給他們當訓練對象,如貓戲老鼠一般控制驅趕他們往靜江,這可比單純消滅可難多了。”
“靜江府?”陸秀夫眼睛一亮,“殿下…殿下這是要對大理?”
陳韡很是欣賞陸秀夫的敏銳,眼帶激賞的點點頭,“這事你知道就好,先不要和別人說,收復寧化后,我們要在四月前把所有首尾都料理好,然后整軍回師泉州,再赴瓊州進行適應性訓練。”
陸秀夫一聽,又是疑惑,瓊州訓練?
難道殿下是打算兵分兩路攻打大理?
似乎沒這個必要啊,畢竟廣南西路進入大理的兩條主要通道都是在石城郡,分與不分沒太大區別,不過從邕州更好通過海運獲得補給,后勤壓力會小一些就是。
陸秀夫自以為想到了分兵的理由,然而趙孟啟根本不是打算從邕州……
快到四月時,開始有許多各地客商提前趕往泉州,因為五月前后就是季風轉向之時,意味著大部分商船帶著無數海外商品返航。
往年海貿繁盛之時,一年也就三五十艘商船到岸,但去年受到趙孟啟的推動,出去了一百多艘大海船,也就能帶回一百多船的番貨。
咋一看,物以稀為貴,一下子多了兩三倍的供應,番貨肯定沒那么緊俏了,對商人應該沒那么大吸引力。
其實不然,要知道海貿蕭條了這么久以來,僅僅憑借走私其實并不能滿足市場上對番貨的龐大需求,就算突然多了一百船番貨,也填不滿大宋富人們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