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璧苦思無策之際,摩柯貴依然花天酒地快活無邊。
經過兩三時辰的瘋狂放縱,摩柯貴等人終于大醉酩酊,結束了宴會。
他自己摟著辛靈回了私帳中,其他賓客卻基本都留在大帳中。
大多數都醉得不省人事,滿大帳歪七倒八的,也有個別還在女人身上折騰不休的。
總的來說,喧鬧也算漸漸過去,整個營地也安靜了許多。
牢籠這邊的守衛,安排好輪值后,大部分都進入營帳睡覺去了。
每一輪當值有二十多個人,一大半負責外圍警戒,守在牢籠邊上的只有六七個。
牢里的人,也都是半昏半睡的,死氣沉沉。
但文璧今夜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的。
睜著一雙黑洞洞的眼睛,茫然無神。
時間點滴流逝,周遭越發平靜。
牢籠外守衛的踱步聲,逐漸成為文璧耳中的主旋律。
想來,這些守衛也是十分犯困,估計怕吵到同袍睡覺,又不能交談,所以只能走來走去的,以此保持清醒。
好不容易熬了一個來時辰,終于能換班。
去喚醒輪班同袍時,動靜稍微大了一點,就召來一陣兇戾至極的喝罵。
喝罵者就是這些守衛的上官,看起來睡眠質量不行,脾氣還暴躁。
被罵之后的守衛,更加小心翼翼起來,輕手輕腳地完成了換崗。
期間,文璧便注意到,牢籠不遠處放著兩個大木桶,里面裝著清水。
而每個起來換班的守衛,從營帳中出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過去給自己灌上一口。
時下的占城,本就炎熱,一個營帳睡十幾個人,很難不出汗。
醒來了多少有點口渴,見到別人喝水,很自然也跟著喝。
看著這一幕,文璧更感到口渴難耐,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這幫守衛不是什么好心人,別指望他們會給囚徒喝水。
文璧干熬苦挨了好一會后,腦海里忽然浮出一個想法。
仔細尋思了一番,便決定賭一把。
他記得大主祭就在自己不遠處,于是便悄悄往那邊挪蹭。
因為動作小,速度又慢,就算碰到別人,也沒激起什么反應,畢竟都有氣無力著。
費了好一會工夫,總算到了大主祭身邊。
大主祭終歸是大主祭,哪怕落到這個地步了,還竭力維持著體面。
他雙手背綁,應該挺難受的,卻也沒有選擇躺下,而是屈膝坐著。
他此時應該是睡著了,彎腰駝背把腦袋抵在雙膝上,顯得分外凄涼。
文璧挪著身體,和大主祭并排坐著,先是低下頭,用雙膝夾住堵在嘴上的布團并拔出來。
其他人其實也可以這么把布團弄出來,只是怕激怒守衛,沒必要罷了。
接著文璧再把肩膀靠到大主祭肩膀,緩緩推搖。
大主祭醒了,慢慢抬起頭,用鼻音輕哼,“嗯?”
能聽出其中的迷糊和疑惑。
文璧把頭湊到大主祭耳邊,嘶啞著嗓子細語道,“是我,畢文,您聽我說……”
“大家又餓又渴,不能再這么下去,否則會要命的,就算沒得吃,也總要喝點水。”
“要是直接問守衛要水喝,他們估計不會搭理,但我想他們肯定不敢讓您死。”
“所以干脆您裝做犯病,急癥那種,逼得他們去請醫師,到時候再借醫師的嘴,告訴他們不給吃喝會危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