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一寸寸的遞過來。
遲緩,無力,顫顫巍巍。
勢不可擋。
無處可躲。
秦牧努力調整了幾下姿勢。
那剪刀也微微調整了幾下方向。
秦牧的上半身依舊躲不開剪刀的鋒芒。
那吐著信子劇毒眼鏡蛇越來越近。
打蛇打七寸,可這蛇的七寸又在哪。
想找到蛇的七寸,就得先摸清它行進的軌跡。
楊鳳圖這條如枯枝一樣的手臂,發力點在哪?
肩膀嗎?
人體只要發力,甭管是拳打還是腳踢,亦或是膝頂肘擊這種關節技,肩膀總會先于身體移動。
傳統武術高手。通過鎖定肩膀可以料敵先機,做到“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先動”這也是截拳道的武學思想根基。
楊鳳圖的肩膀消瘦,塌肩。
卻紋絲不動。
通過觀察他的肩膀,什么也發現不了。
剪刀還在向前,就像棋盤過河的卒子,一步不退。
還能看什么!
影子?
楊鳳圖是大夏棍棒第一人。
棍棒技擊中有個說法“如影如響”。
陽光之下的影子會先實體一步,甚至在那些移動的物體還沒有觸碰的時候,影子卻會搶先融合,其中的的科學道理秦牧不懂,但是通過影子確實能搶先一步判斷對手的意圖。
可這里是一片花叢,郁郁蔥蔥。
二人又是蹲在地上。
立夏日的陽光根本照射不到他們,更遑論影子。
剪刀距離他還有一掌之距。
而它攻擊的方向還不能確定。
是喉嚨?是眼睛?還是心臟?
通過什么來判斷。
他這是怎么了。為什么被動。
他被楊鳳圖的氣場震懾住了。
他被恐懼束縛住了。
而真正令人恐懼的往往只是恐懼本身。
直面它!
既然躲不開那就摧毀它。
他之所以一下子就被楊鳳圖拿捏住。
一是因為沒有防備。
二是因為沒把這場較量當成你死我活的決斗。
悟透其中關竅的秦牧,
瞬間氣場全開。
一身煞氣,瞬間就沖淡了楊鳳圖的威壓!
他抬起頭直視楊鳳圖的雙眼。
那繼續往前送的剪刀在距離他喉嚨一個指節距離的時候,突然張開雙刃。
劇毒的眼鏡蛇終于露出了獠牙。
可秦牧已經不在恐懼。
他找到毒蛇的七寸,就是他自己的內心。
他閃電出手握住了楊鳳圖,枯瘦如柴的手腕。
剪刀“咔啪”一聲咬合。
秦牧左手把那一株需要修剪的無花果枝條,不知何時塞進了剪刀交叉里。
枝條倍連皮帶桿瞬間咬斷。
斷口處平整如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