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山那個參與縣民生工程的計劃書還在她抽屜里放著呢,有時候不得不感慨風水輪流轉。
當年她也曾把頤養中心的計劃書給她爸看過,同樣的結果,都是一口回絕。
其實楊開山的計劃書還是具有可操作性的。
只是當他拿出來在楊氏地產的高層看,希望大家一塊湊出兩千萬來實施這個計劃,完成集團轉型的時候,那些個楊家的親族卻都成了啞巴。
他們這幫人當日意圖逼迫著楊青婷高價買地皮的時候,一個個講的都是血脈親情,真到了讓他們出錢的時候,可就開始推三阻四的哭窮了。
其實楊家還是有些外債可以去追討的,除了一些年歲久遠欠債人已經杳無音訊的死賬,有幾筆錢能追回來的話,還是能湊夠兩千萬。
其中最大的一筆一千五百萬,借條,公證人都齊全,但已經逾期大半年了人家就是不還。
楊開山還就不敢去要,正經的法律程序還是邪門歪道的手段都不敢用。
因為欠錢的黃家的姑爺崔成,楊開山他惹不起。這個姓崔的娶了黃老爺子患有精神疾病的閨女,從此平步青云,當年借錢的時候那可是信誓旦旦,拿全家性命發毒誓一定會連本帶利的還,現在該還錢了就開始耍無賴了。還放出話來說,可以幫著牽線搭橋,在黃家的信貸公司里往外做貸款,知根知底的人誰敢用黃家的貸款呀!
最后楊開山也是沒辦法才想出來去跟秦牧要錢的餿主意,想起父親這幾天愁出來一層白頭發,楊青婷也有些心疼。
不自覺的心里竟然有幾分埋怨秦牧,心想:反正那些錢蓋頤養中心也用不完,暫時借給我爸用一下怎么了。
然后又夢中驚醒一樣,意識到自己念頭的荒唐,凡事總要問個憑什么,秦牧憑什么幫他們楊家呢。
人心多變,人心不足,人心有時候都經不住自己審視。
兩天后。
吳暖暖回來了。
秦牧提前半個鐘頭就開著他的國產車來到車站等她。
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種什么心態。
秦牧總是愿意在吳暖暖面前表現的落魄一些。
就像現在他明明可以開著那輛奔馳來,卻偏偏不。
或許是因為他知道,吳暖暖喜歡他這個人,不是他的家世,他的能耐,他的車這些外在的東西。
這份“愛”太珍貴,太稀有。
他要保持落魄,一遍遍來證明這份愛的存在。
萊安的火車站還跟他小時候的記憶里一樣破舊,頗有年代氣息的站樓上有一個巨大的鐘表,還在那一刻不停的轉。
秦牧小時候讀《巴黎圣母院》,曾時常幻想這個站樓里也有一個書中那樣的怪人“卡西莫多”。只不過他不是在里頭敲鐘,而是改成了給鐘表上發條。
母親死后,他也是在這里被秦家來的人帶上的火車,哐哐當當二十來個小時才到的空城。
想起這些事情來他總要點上一支煙,抽到半截,他想起來好像跟吳暖暖許諾過要戒煙,就把煙掐滅了。
隨手一彈,直接飛入垃圾桶里。
他給吳暖暖發了條消息,問火車到站的時間準不準。
吳暖暖回道,要晚五分鐘。
秦牧問,晚上有什么安排嗎,不知道鄙人有沒有機會跟吳大科學家共進晚餐呀。
吳暖暖,回了幾個無奈的表情,說今天還在菲林酒吧最后一場演出,演出完還不知道要到幾點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