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凌晨十二點。
富城家園小區已經是漆黑一片,徐飛燕剛剛從火鍋店里回來,她先是去輕輕打開女兒房間的門,看了韓冰一眼,空調溫度開的很低,她為習慣了睡覺的韓冰蓋上一床夏涼被。
然后去卸妝,洗漱。
洗過澡對著鏡子擦頭發,本來困的要命,洗完澡卻又來了精神。
中年女人總是再精神亢奮和精神頹喪之間隨意切換,但無無常。
她躺在床上,沒開空調。
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夏天無論再熱已經不習慣開空調了,手腳畏冷,找老中醫調理過卻也沒什么效果,只說她陰陽失衡。
她想這大概就是缺男人的意思吧。
她給秦牧發了條消息,問他在干嘛。
這個時間點了,她也不指望他能回復,但她喜歡等。
秦牧從小區物業辭職的時候倒是給她聊過,說要去幫著親戚打理酒吧。
她是贊成的,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一直困守在一個保安亭里肯定不是長久之計。
但是每次回家看到那個亮著燈的保安室,她總會有種失落感。
秦牧走后,夜班保安換成了老張。
一個喜歡抽煙,矮矮胖胖的小老頭,他本來是老陳走后來替老陳的班的,秦牧也離開了,他連秦牧的夜班也上了,這么大歲數了還這么內卷。
徐飛燕有時候會想,這種歲數的保安又能保衛什么呢,他們能保證自己不突發疾病就不錯了。
前幾天附近的菜市場,一個小伙子因為停車的問題跟門口的保安大爺爭執了幾句,老頭脾氣有也是大,直接氣成了腦血栓,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她就在這種胡思亂想里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張洪,張海兩兄弟也溜進了小區。
他倆剛刑滿釋放,當年是因為暴力催收非法拘禁進去的。
進去那會他倆還是武術學校的學生,跟同學出去打架認識了跟他們歲數差不多的黃燦。
黃燦那時候還不想現在這么穩當,那時候的黃少講排場,好出風頭。
走到哪都有幾十個兄弟跟著。
有兄弟跟著就得給兄弟飯吃,黃少他爸管錢管的又緊,他歪腦筋一動搞了個校園貸款,專盯著萊安那幾個野雞大學愛慕虛榮的學生房貸。
一個月十五個點利息,換不起就各種嚇唬,找家長,鬧學校,學生膽子小沒幾個敢不還的。
碰上那種家里有錢的,零花錢足夠還款積極的,就在約定好那天故意不接電話,過了當天就是利滾利,按兩個月算。
后來有個學生還不起,他哥倆就替黃少去催收,把那個學生關在小賓館里折磨了一個多禮拜。
后來那個學生想要爬窗戶順著下水管逃跑,摔死了。
他倆也就進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