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秋這兩天心情非常復雜,可以說是有些顛覆三觀。他的這家龍騰安保公司,先是給所有的員工放了半個月的假,然后兩天之內陸陸續續的來了幾撥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還有幾個明顯是外籍人士,可這幫家伙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能打。
隨便拎出一個一個來,收拾他李燕秋都是手拿把攥的輕松事。李燕秋也是習武之人,還是大洪拳這一代傳人中的大師兄,雖然不敢說打遍天下無敵手,但是這些年里街頭斗毆,尋釁滋事也是從無敗績。
m可如今先是被薛紅妝一腳點斷了兩根肋骨,接下來因為本人嘴比較欠又跟新來的一個老頭和一個黑大個去了沖突,被打斷了兩條腿,以至于他現在只能坐著輪椅活動。
鶴立雞群木秀于林自然是件容易遭人嫉恨的事情,可雞立合群或是做了被樹蔭遮蔽的蒲草那就是件讓人可憐的事情了。
李燕秋搖著輪椅在二樓的陽臺上曬太陽,看著窗外蕭索的冬日場景,有種信念崩塌之后的意興闌珊,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有那么幾個瞬間他甚至想把自己了結了,練拳二十多年,終于知道了什么才是高手。
現在他唯一還好奇的就是,這幫人如此興師動眾就為了對付秦牧一個人,那秦牧該有多可怕的實力。
如此想來,他竟然當著秦牧的面,甩了他的女人一巴掌,這真是有點作死了,若換做以前他知道了這些他大概是要惶恐的,但是現在他什么也不在乎,大不了就是一死唄。
其實如果只是他個人意識到了一山還比一山高,他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在真正的高手那里不夠看的,也到無所謂。
關鍵是他一直高山仰止的師爺洪東望在人家眼里也不入流,這就太打擊他的內心了。
薛紅妝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后。他一扭頭本能的就想起身,結果腿上的傷牽扯著他一陣呲牙咧嘴的疼。
薛紅妝清冷說道:“不用起來了”。李燕秋這才安靜的坐定,滿臉恭敬。
這是他師爺都得叫聲
“小姐”的人物,他自然敬畏有加。就在剛才他滿腦子還是看淡生死的灑脫,但是當薛紅妝走近他的時候,他還是有種本能當恐懼。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薛紅妝也不認識甚至也沒見過洪東望。薛家是上世紀初的武林豪門,戰亂年代不少族人戰死沙場,后來薛紅妝爺爺那一輩又站錯了隊伍。
薛家傳到薛紅妝父親手里的時候就已經沒落了,她爹人稱
“薛一刀”跟誰對決都是一刀,至于那一刀有多快現在已經無從考證,只知道現在云洲謝家豢養的一位保命符一般的世外高人,當年對上了薛一刀,也是一刀落敗。
這就是這位號稱四十歲之前不出刀,四十歲之后出刀便無敵的英雄人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成了一個煙鬼,煙土之可怕不僅僅是浪費錢財,還會消磨意志,一個絕世的高手,沒幾年就成了一堆朽木,變賣家產到了最后連祖傳的寶刀也給典當了。
至于洪東望是薛紅妝爺爺家的長工,卻不是她說的那樣偷學了幾招,是薛老太爺看他有練武的根底,親傳的拳術,后來戰爭爆發,洪東望也離開了薛家,離開的時候她爹還未成年,自然她是沒見過洪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