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嘴快說錯了句話,妹妹怎么就這樣不依不饒起來?”謝淑華維持著臉上的笑意,然后目光落在謝頌華懷里的孩子身上。
孩子此時正睜開了眼睛,躺在謝頌華的臂彎里好奇地東張西望。
“喲,小弟長得真好。”
謝淑華說著就想上手來摸,謝頌華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皺著眉看向她,“你不是要去祭拜張姨娘嗎?”
“不急,”謝淑華朝身后的人揮了揮手,只留她們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妹妹如今在外院,難得遇到,我與妹妹說兩句話。”
“這里已經沒有外人了,就不用這么假惺惺了吧?真叫人惡心。”
饒是謝淑華再想維持笑容,這會兒也難免臉色鐵青,只是她的眼睛里又到底添了些狐疑。
眼前這個人的變化未免也太大了一些,難道說,從前她在鄉下就是這樣的性子?只是剛開始來的時候,怕留下壞印象才故意隱藏著?
謝頌華卻懶得多跟她費唇舌,“有屁快放,不然別擋道。”
要不是手里抱著孩子,她一個人直接就躥了。
謝淑華原本醞釀的那許多情緒被她這隨口蹦出的這許多難聽的話打得七零八落,語氣也就顯得干巴巴的,“難道你就打算一直這么帶著這個孩子?”
謝頌華沒有接茬,只是冷冷地看著對方。
謝淑華幽幽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心里恨我,覺得娘親偏疼我,因而你心里不滿,才不再與娘親親近。”
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
謝頌華很想來個否認三連,但轉念一想,若是自己還是原主的話,說不定還真會這么想。
“可是你想想你自己做的事情,讓娘親怎么疼得你起來?就說這個孩子!縱然她是張姨娘生的,可說到底,她法理上的母親還是咱們太太,那才是他的嫡母。
眼下父親發落了害死張姨娘的兇手,卻只字不提把孩子抱到頤和堂的事兒,你知道這對娘親的臉面來說,是多大的損害?”
“若她有心,當初怎么會讓孩子生下來之后連口吃的都沒有?父親沒提把孩子送過去,那自然有父親的道理,由得你來與我說什么?!”
莫名其妙,謝頌華翻了個白眼,臉上帶出不耐煩的神色來。
“當時那樣忙亂,娘親一時疏忽也是有的,可現在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娘親怎么下得來臺,若是她去說要把孩子抱過去,父親不同意呢?那可就真的是在狠狠地打娘親的臉了。
眼下你也是張姨娘案的受害人,孩子又在你這里,加上你又是娘親的親生女兒,父親又信你,只要你去提,于情于理父親都不會拒絕,這個臺階不就下了嗎?”
她說著語氣就柔和下來,“這樣一來,娘親得父親托付養這個孩子,那也就說明父親還是尊重娘親的,這體面也有了,對這孩子將來的教養不也大有裨益?”
她自認為自己這個提議乃是個萬全之策,因而說完之后,臉上還帶出了兩分得色,謝頌華卻冷笑了一說,“說到底,在你們眼里,小弟的生死都不及你們的臉面重要!”
跟這種人還有什么好說的,一個小嬰孩的性命于她們而言不過是工具而已。
謝淑華見她竟一點兒不上道,不由惱了,“你現在咬著不松口,不過是在拿張作喬罷了,你還真以為這個孩子能給你帶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