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裁縫下去了,謝瓊華便一邊躺在躺椅里跟她說正經事兒,一邊兒看她在那邊鏡子前梳妝。
這樣的情景沒有什么特殊,她本來就很得歡喜姑姑的喜歡,常常在她的屋子里逗留。
可是此前謝瓊華卻沒有如何過于仔細地打量歡喜姑姑的這間屋子。
她一直認為,如歡喜姑姑這樣人,能坐到這樣的位子,手上必然不會差錢,且成日里在這樣的環境里浸yin,不說琴棋書畫這些,恐怕就是經史子集也能與人對談半日。
對于這間屋子里的雅致,也就很快接受見怪不怪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謝瓊華今日好像忽然來了興致,仔仔細細地將這個屋子里里外外地打量了一遍,然后便發現了問題。
這屋子確實如她所想的那般雅致,沒有一處是不精致的,卻沒有過分的貴氣。
最重要的是,仔細看這些陳設,處處透著一股恰到好處的感覺。
精而不秀,拙而不樸。
她忽然想起從前無意中聽到的一個說法,歡喜姑姑是半道上入的這一行,且從前還有個未婚夫。
這樣的故事在青樓里十分常見,謝瓊華自然而然地便以為她也是那千萬可憐女子當中的一人。
后來見她對朝堂之事頗有見解,又知道她背后有大背景的靠山,君莫醉更是無時無刻不在吸收著這座城市的各房消息。
便下意識地認為是她在接手了君莫醉之后被人收編了。
可眼下看來,似乎完全不是這么回事。
她算了一下時間,心里便有了一個猜測。
「你做什么這樣瞧著我?」就在謝瓊華心思百轉的時候,鏡子里的歡喜姑姑忽然抬眸看著她,「我可早就已經不接客了,更不接女客。」
謝瓊華翻了個白眼,「美得你。」
還是如平日里一樣的玩笑話,可說出來,連謝瓊華自己都察覺到了一絲尷尬。
她干脆起了身,「沒意思得很,我家里好像有點兒事,我回去看看吧!到底我還姓謝呢!」
搖搖晃晃地往門口走,手才搭到門框上,就聽到背后歡喜姑姑的聲音追了出來,「不管你想到了什么,都要記得咱們樓里的規矩。」
這話聽起來,好像并沒有任何問題,可在這樣特定的時候,說出這么一句特定的話,卻足以讓謝瓊華驚出一身冷汗。
歡喜姑姑放下了手里的玉簪,對著鏡子里那個背影,好整以暇地打量著,眼角眉梢都掛著一絲淺笑。
那不代表她此刻的心情,只是一種職業的習慣。
大約是發現謝瓊華的異樣,她那笑容終于真實了幾分,然后她施施然起身,拖著逶迤的長裙慢慢走到她旁邊,目光無比明亮地看著她,「你是自己入的我這個樓,而且脾氣性情頗得我喜歡。
這些年來,你也如我最開始那般想的,對于樓里的事情,從來不會自作主張地往外說,這是一種很好的品質,你可要接著繼續保持。」
謝瓊華終于自方才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她轉過臉,露出鮮少的認真的表情,看著歡喜姑姑的一雙眼睛,「那么,姑姑,你有利用過我的身份嗎?有在我不經意之間,做過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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