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起,江淑華整個人像是忽然墜入了冰窖。
她忽然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這種恐懼與昨日那巷道里的不同,那不是韓翦帶給她的。
甚至不是謝頌華本身帶給她的,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似乎陡然從四面八荒灌入她的的骨髓。
讓她冷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
她不害怕!
她憑什么要害怕謝頌華。
謝頌華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她只是一個鄉野村姑而已,憑什么跟她爭?
憑什么能事事比過她?
宸王又怎么樣?
她還有太子!
對!
她一定要緊緊地抓住太子,謝頌華手里的那個方子……
那個方子該怎么辦?
江淑華發現自己又陷入了同一個困境里,若是不將謝頌華手里的那張方子搞定,她永遠沒有辦法從這樣的噩夢中醒來。
可自己與謝頌華的關系,恐怕自己再如何聽她的話,替她做成什么事兒,都沒有辦法讓她放過自己。
而這個人,殺又殺不掉。
那么如此一來,她只能將目光投向別處,比如……
太醫院。
想到這里,江淑華心里有了些計較,整個人的情緒也終于漸漸地平復了下來。
葉瑾兮自從入了東宮之后,整個人就像是入了冬的蘭草,失去了往日里的生機。
她本就與太子相看兩厭,一個不愿意娶,一個不愿意嫁,中間和隔了個一直保持中立的娘家。
眼下她一個人在東宮,關起門來過日子。
因為有英國公府在,不管是太子也好,還是太子的那些女人,都不會真的對她如何。
同樣,因為她這種不思進取的態度,也讓其他人對她很是放心。
就是最喜歡生事兒的趙月蟬,都懶得多搭理她一眼。
用趙月蟬在外頭的話來說:我跟一灘爛泥叫什么勁兒?
而這一日,江淑華卻來了這東宮所謂的泥潭。
趙月蟬對于她的到來很有些意外,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吩咐宮女上茶。
「江良娣怎么今兒有空來我這兒?」
江淑華打量了一下葉瑾兮的屋子,雖然看上去十分樸素,可所用之物,仔細看來,無一不精,只是精致在暗處,不那么外顯罷了。
這是經年錦繡堆里長大的姑娘家才會有的氣度。
一時間,江淑華竟然有些嫉恨起葉瑾兮來。
她如今在東宮所獲得的一切,都是源于自己苦苦的鉆營手段,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不擇手段。
可葉瑾兮來了東宮之后的態度只有一個——躺平。
但是該她的東西從來不會少一分,哪怕她鎮日里不曾出門一步,太子妃也不會虧待她半分。
這就是娘家帶給她的底氣,位份帶給她的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