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出來,大殿里再一次靜謐若空室。
趙明溪的臉色驟然白了,“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我……我的孩子怎么了?”
為首的是如今的太醫院院使,聽到太子妃這話,只是怯怯地看了她一眼,便又連忙跪好了,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而一旁的趙大太太,只覺得天旋地轉,好一陣兒才緩過來,然而還是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你的意思是,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了?”
太子的目光自母女倆身上轉過,終于親自開口問起,“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孩子已經胎死腹中,還是說早前已經滑胎,亦或者……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懷孕?”
后面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趙明溪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她終于明白了。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趙大太太不能相信,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這段時間自己的狀態是怎么樣的。
可是趙明溪自己心里清楚,她這段時間一直不對勁。
或者說是太對勁了,對勁得完全沒有任何懷孕的反應。
不!
應該說,是從懷孕之后,她懷孕的癥狀便越來越少,直到現在除了自己的小日子一直沒有來,便與正常的婦人沒有任何兩樣。
太醫院院使這個時候嚇得胡子都在顫抖,卻不得說出自己得出來的結論,“會殿下,太子妃沒有身孕,只是有些氣血不滯,以至于行經不調。”
太子的目光再一次轉向趙明溪,“太子妃,你怎么說?”
趙明溪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在她自己反應過來之前,便已經規規矩矩地跪好了。
她仰頭看著你坐在上頭的太子,“殿下,臣妾并不知情,臣妾偶感不適,這才請的太醫替臣妾診脈,這才得知是喜脈,這事兒……殿下是知道的。
哪怕當時殿下并不在場,可也是幾個太醫共同會診的,太醫院的醫案里記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不可能拿這樣的事兒來糊弄殿下。”
說到這里,趙明溪心里一陣陣地發寒,咬了咬牙接著道:“若是臣妾真的有假孕爭寵的心,可這肚子沒有就是沒有,甚至因為懷孕了,臣妾都不能再伺候殿下,如此一來,十月懷胎之后,我要往哪里去弄一個孩子來?”
“這可就不好說了,”坐在角落里的華陽夫人忽然開腔,“前朝還有貍貓換太子的事情,你身為東宮太子妃,安排些接應的人手,抱進來一個嬰孩,也不是什么難事兒。”
趙明溪猛然轉臉看向那個正在說話的人,她目光銳利,像是想要看穿此時華陽夫人忽然開口說話的意圖何在。
華陽夫人完全無懼她此時駭人的眼神,只是淡淡道:“太子妃還是好好想想自己手里有什么證據吧!若你果真存了貍貓換太子的心思,這可是混淆皇室血脈的大罪。”
感覺到太子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冷,趙明溪也覺得自己身體里的寒意越來越重,她咬著唇替自己辯解道:“殿下,太醫院每一位太醫出診,都會有詳細的記錄,脈案、時間、用藥,診斷一清二楚。
殿下若是不相信我說的話,盡可以派人去將醫案取來,好還臣妾一個清白。”
好好的一個小年宴,眼下竟然成了審案的公堂。
而且還是一個接著一個來。
這趙家的姐妹……
有人想到此處,不由自主又將目光落向那邊發言完了之后便一直垂著頭的葉瑾兮。